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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滑,就突然栽倒下去,等妾身起身再看時,就見牧掌事與子午大人在杼兒床前互相對峙著,子午大人的手上還握了把匕首。&rdo;
她句句含蓄,難得還全是真話,讓人挑不出毛病來,卻又句句棉裡帶刺,意有所指,聽得人不由得唏噓。
這還沒完。
姚松染忽然一伏到底,懇切道:&ldo;夏後,杼兒是阿姊唯一的孩子,阿姊已逝,我這個做姨娘的本應全心全意地照顧他,可如今杼兒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不錯,是妾身照顧不周,還請夏後責罰!&rdo;
姚松染本來雖然行著跪禮,但她的身份畢竟擺在那兒,故而只是簡單跪著而已,並未俯身,如今這一俯,真是情真意切,不輸賢良本色。
只是那原本總讓我想起我娘親的身姿,如今看來,再無半分相像之處。
我抽了抽鼻子,心想,敢情現在流行自請受罰麼?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如此積極?遂去觀望姒少康的神色,有沒有一點點動容。
姒少康哦了一聲,冷淡道:&ldo;這麼說並沒有人看到子午對季杼下手,僅憑一把刀,就斷定她要謀害季杼了,是麼?&rdo;
姚松染的指尖白了白。
與她一唱一和甚是登對的牧景天又冒了出來,低啞道:&ldo;夏後,就算臣未見得當時場景,也不難理解染夫人的想法,她若無謀害之意,無緣無故的在大公子床前握把刀是什麼意思?&rdo;
&ldo;什麼意思?&rdo;姒少康微微側目:&ldo;她是我親自任命保護季杼的人,若有人對季杼圖謀不軌,她拔刀阻攔,有何不對?若那人想要行刺季杼,她將刀奪下,又有何不對?&rdo;
&ldo;夏後!&rdo;牧景天自然懂姒少康話裡的意思:&ldo;臣的女兒絕無可能對大公子圖謀不軌啊!&rdo;
&ldo;絕無可能?&rdo;乍然多出的蒼老聲音讓眾人一頓,我向季杼的床邊望去,果然見那長臉老頭低伏於地,髮絲微微顫動。他停了停,又道:&ldo;夏後,老臣有話說。&rdo;
姒少康瞥了我一眼,我給了他一個無辜的眼神,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對老頭道:&ldo;你說。&rdo;
老頭應了個事,道:&ldo;老臣年紀大了,捉摸不透那些年輕人心裡頭究竟在想什麼,老臣只曉得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今日老臣見到一個很不懂得尊重長輩的小丫頭,但老臣也見到了,這個小丫頭在自己小命難保的前提下,還惦念著大公子的安危,提醒老臣去守到大公子床前。老臣還見到了,那位牧掌事,形容失儀,滿口瘋言瘋語,不僅處處維護那寒朝孽畜,還對夏後極其不敬!老臣已經老糊塗了,弄不懂這是什麼情形,只把事實原原本本告知夏後,請夏後明斷!&rdo;
我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力來。
現在的人果真倚老賣老!伯靡叫我丫頭也就罷了,這老頭更絕,小丫頭?小丫頭!不看看我今年已經三十,兒子都快娶媳婦了嗎?我也是曾統領全軍的大將,大將啊!
伯靡朝我擠了擠眼睛。
姒少康高深莫測地盯了老頭一會兒,突然笑了:&ldo;牧景天,你可聽清楚了?&rdo;
這個人笑起來太要命,心都漏跳了一拍。
牧景天久久不語,半天,道:&ldo;夏後,便是同一件事,不同人所見也完全不同。還望夏後能查尋證據,再下定奪。&rdo;
姒少康嘲諷道:&ldo;你現在知道查尋證據,再下定奪了?剛才激憤行事時,怎麼又不知道了呢?&rdo;牧景天當然無話可說,所以姒少康只是挑眉一頓,接著道:&ldo;一件事情,不論做的多麼滴水不漏,做過便是做過,總會留下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