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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的心中,只有師兄與照先這樣虛懷若谷、寬厚仁善之人才配得上首席之位。

可素塵?這個嫉賢妒能、心胸狹隘之人,資質不如劉索師弟,名望不如與照先師兄,她到底何德何能佔據這首席之位?

白靈的怨憤以及不甘並沒能很好地傳遞到望凝青的心底,在外人看來沉穩冷靜的掌教首徒其實罕見地神思遊離,因為她知道,這一次的惡潮實際上並不危險。

魔尊心懷誠意而來,自然不會讓妖魔隨意屠戮百姓,也正是因此,他自己最後也被棲雲真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望凝青率領著眾弟子抵達了金棘城,鎮守山河自然不是一家之事,只是金荊城稱得上是“兵家必爭之地

”,故而由正道第一仙門駐守。

和天樞派一同鎮守金棘城的還有另外兩個地階與玄階的宗門,這兩個宗門雖說不是天樞派的副宗,但在天樞派弟子到來的第一時間便讓出了統籌權,頗有唯天樞派馬首是瞻的意思。統籌權是個燙手山芋,誰接手誰負責,出事了自然會被追究,毫無情理可言。望凝青也沒有推辭,很快便將所有門人分配到各個地點。

隨著血月的來臨,人界的天空漸漸暗淡,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能逃的人早已趕往內地,而走不了的人也只能行屍走肉地徘徊於此,神情惶惶不可終日。

仙門弟子構設了結界,豎起了阻擋妖魔的屏障,但是每次惡潮之戰中逝去的那些鮮血淋漓的名字,都提醒著他們,真正的戰鬥或許殘酷到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儘管如此,駐守在這裡的弟子們也沒有退怯。

這或許也是仙門要求參戰弟子必須是金丹期的原因,金丹期弟子的心境已經足夠堅韌,不至於因此而道心不穩。

“師姐。”與望凝青一同駐守城門的空逸,偶爾會有些悵然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你說,血月是天道給予凡塵的磨鍊,還是眾生孽力的反噬呢?”

如果是磨鍊,那天道最終想要的是怎樣的結局?如果是反噬,那芸芸眾生又做錯了什麼?

“不知。”望凝青不答,修士豈能隨意代替天道發言,“天機難測。”

“人與妖魔的戰鬥,會有看得見盡頭的那天嗎?”空逸單純地詢問著,沒有任何惡意,沒有任何壞心,甚至沒有任何偏頗,只是單純地詢問。

望凝青沉默許久,卻是道:“不死,不休。”

——種族之爭,殘酷至此。

血月臨空之日,眾人徹夜難眠,一個個身穿道袍的修士佇立於城牆之上,任由涼冷的暮風吹拂著他們的衣袖。

所有人都沉默,所有人都在等。

但是,預想中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妖魔卻不見蹤影,邊界線的上空一片混沌,隱隱有魔氣與鐵鏽的腥香溢散而出,將壓抑逼仄入骨。

修士們等

了一夜,卻依舊不見妖魔的蹤影,血月臨空之時難分晝夜,恍然回神時,難免面面相覷。

“魔界情況有變?”空逸心有不解,打出一道通訊符將訊息傳回主城,“其他地方的情況如何?”

他話音剛落,卻忽而覺得後背一冷,令人毛骨悚然的涼意如毒蛇般爬上了脊骨。來不及多想,空逸幾乎是瞬間拔劍,如一陣狂風般席捲至素塵的身前。

“師姐!”

“我知。”望凝青摁住了空逸護在她身前的手,冷然道,“冷靜。”

有什麼東西——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沿著溢散而來的魔氣,一點點地靠近。

那種黏膩而又渾濁的氣息,參雜著骨血與陰煞之氣,僅僅只是氣息滌盪,素塵便已面色泛白,體內的陰氣隱隱有失控的痕跡。

“哎呀。”一聲清甜而又曼妙的呼喚,雌雄莫辯,宜男宜女,“真是的,殺得我手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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