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相反的,石壁的質地愈發通透,而那幾乎不可辨的深紫色,也漸漸地變成了一種讓沉姬血液發涼的暗紫色。她記得市面上有種螞蟻工坊,是把螞蟻養在玻璃缸裡的凝膠當中,讓它們在其中築巢繁衍。因為凝膠澄澈,玻璃缸透明,所以螞蟻在其中挖出的每一條路徑都清晰可見。眼下週身的“石壁”雖遠遠不及凝膠那般乾淨,但卻也早不是“石頭”了。
她幾乎就有一種被人盯著、居高臨下觀察著的毛骨悚然之感。
而更讓她害怕的卻遠不是這周圍環境的變化,而是這玉石本身。她和玉打交道久了,因此很確信,這裡的玉石雖不如她那塊紫玉來的質地優良,但卻實實在在地是同一種玉。雖然不能說完全是同一塊,但肯定是同一種,說不準還是同一條玉脈裡產出來的。
她自己的玉來歷是什麼她不知道,而這塊殞玉核心裡卻藏著這麼大一片紫玉石,還莫名其妙和自己身上待了幾十年的玉同源,這讓她越想越害怕。偶然?不,沒有這麼偶然的。西王母的殞玉少說可以追溯到周朝,而她棺材裡那塊雖不知是不是古董,但卻也是唐後時候出現的了,二者不論年代還是距離都差了十萬八千里,怎麼可能這麼碰巧?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碰巧的事?碰巧張起靈倒了她的鬥,碰巧她醒過來了,碰巧她帶出了那塊玉,碰巧張起靈把這玉為她打了首飾、而她跟了張起靈幾十年,碰巧這玉和西王母有關係?
不可能。
沉姬不知道張起靈發現沒有,但她已經開始害怕,甚至於無法忍耐待在這裡的任何一秒,她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裡轉的不是當下事情,而是不計手段代價地把張起靈從這裡帶走,哪怕這可能性很小,哪怕成功之後張起靈可能會怨她恨她。
她不希望張起靈發現這殞玉和她之間的聯絡,她更不希望二人發掘到這殞玉內部的真相,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或者,她不知道張起靈對她的感情能否勝過這片玉石之後的真相。
沉姬知道現在只要繼續往下走,即便得不到最終的真相,至少也能得到一個“交代”。可她現在怕得要死,只覺得這個交代少說也和自己脫不了干係。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偶遇當年舊友驚覺二人撞衫”之類的惡俗小事,長生這條線困了張家多少年,又困了張起靈多少年,還搭上了多少人的一生,她只看到了冰山一角,卻也已經內心發涼。可眼下涉及到長生本身的一個關鍵,卻和自己有著諱莫如深的關係——那玉是自己陪葬的,這殞玉又在西王母肉身祭臺的上方,似像非像。
而偏偏,她在張起靈的人生裡橫空出現,又最終成功扮演了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
沉姬自己心裡清楚,當年她醒過來後追隨張起靈一直走到現在,完全是自己選擇的結果。而她捫心自問,她對張起靈雖不能說只愛無怨,但絕對一心向他。但凡和張起靈這個人的性命、理念、責任等等相悖的事情,她不僅不會去做,也不會讓這事在她可知範圍內出現。可現在這塊殞玉,這塊包圍了他們、將他們襯托的如螞蟻一般渺小的殞玉,卻若有若無地提醒她,她可能也是長生線上的一環。就算她不是自願,就算她毫不知情,但她可能已經被人當成了一把刀,放在了張起靈最貼身的地方。
如果真的如此,那她就會從對張起靈最無害的那個人,直接變成張起靈最大的危險。
沉姬越想越怕,她幾乎就覺得下一秒,就會有人藉著她的手對張起靈下手,而不知是不是這裡環境在影響人,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旦成形,便瘋狂地開始生根瘋長。張起靈在旁邊看她臉色煞白,神色慌張絕望,便抬手來摸她的臉:“阿沉?”
沉姬嚇了一跳,閃電般地想躲,卻因為通道窄小,只往後仰了仰頭就撞到了石壁。後腦勺的微痛把她一下子拉回了現實裡。她看了看張起靈,又看了看自己纏著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