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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紛揚揚,漪蘭撐著傘踏上了石階。
冰天雪地之中,一抹瘦小的身影筆直的跪在雪地裡,背影似乎都要被雪淹沒了,頭上身上都是一片白。
宮遠徵望著前方大殿,小臉已經凍的青白,全身血液都似凝結了寒冰,雙腿已經沒了知覺,他小小脊背依然挺直,天地寂靜,只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
一片一片,落在他頭上,臉上,手上……
純粹沒有一絲雜色的黑眸似凝結了深淵,黑洞洞沒有一絲情緒,也沒有一點光,黑的沒有一絲人氣的瘮人。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踏著雪,腳步很輕,也很熟悉。
清幽的香氣若有似無,逐漸來到了他身側。
頭頂天光一暗,漫天寒冷刺骨的風雪被擋去大半,宮遠徵僵硬的抬起頭,長長的睫毛上落了雪,輕輕一眨,雪便落了下來。
落在臉上,被微薄的體溫所化,雪水似淚一般流淌而下。
“是……你。”
只有兩個字,他說的艱難,沙啞難聽不成句。
“是我。”
女孩撐了一把素淨單薄的紙傘,半個傘面遮在了她頭頂,半個身子暴露在風雪中,就這片刻淡青色斗篷薄薄積了一層雪。
一跪一站,兩人對視,沒了從前的針鋒相對,劍拔弩張,難得平靜。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看你何笑話?我有何資格看你笑話?”
他父母雙亡,徵宮只剩下了他一人,她又比他多什麼?
“你……可憐我。”
宮遠徵一張小臉面無表情,呼的氣息都似乎冰冷。
漪蘭黛眉微蹙,漫天冰雪中似一朵天山雪蓮,美麗無暇,卻清冷渺遠,垂眸之下,眸光疏離清淡。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願意欠人而已。”
宮遠徵愣了一下,凍的混沌的腦子想起半年前也是在這裡,她一個人躲在假山裡害他找了很久,找到她時她哭的喘不上氣,唇瓣咬的鮮血淋漓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滿臉的淚水。
他狠狠一驚,兩人鬥了快一個月,不管他用什麼毒,什麼蠱,她都能躲過,狡猾的像只可惡的狐狸,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哭,那雙眼淚像蒙著水色,但從未真正的落下淚來。
這還是第一次,他第一次見她哭的這樣狼狽脆弱。
他都呆了一下,可強烈的好勝心作祟,他太想勝過她,還是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糖裝作關心的給她。
裡面混了他苦心研究了好久研究出的新毒,無色無味,他知道她嗅覺靈敏遠超常人,特意為她調配的。
“我以前不開心了孃親就會給我一顆糖,吃了就不會不開心了,給你。”
她以前從不輕易吃他給的東西,十次有一次就是幸運了,就那一次也沒有將她毒倒,只是遺憾的讓她肚子疼了一柱香。
這次他還準備了一肚子話騙她吃呢,不料都沒用上。
她這次特別好騙,只呆呆看了他手中的糖片刻就接過了,一邊吃一邊流淚。
宮遠徵看的納悶,不過也高興極了,便掏出一顆也扔進了嘴裡,嚼的卡崩響。
……結果他就中毒了。
漪蘭看了他一眼,從他青白的臉到凍的紅蘿蔔似的手,最後落到他的腿上,“你可以繼續跪下去,不過腿廢了來找我就是另一個價錢了。”
“或者你跪到地下去,徵宮宮主能者居之,不定我也有機會呢。”
她把傘就放在他旁邊,便不再理會的離開了。
兩人也只有這一點情分,多的一絲也沒有。
留下宮遠徵一個人繼續跪在冰天雪地中,他是否要繼續跪下去,是否把腿跪廢是他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