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吉普車跳躍著,駛過一座小石橋,老兵對著前面的一排依河而建的村舍說,前面就是西牌樓了。想到即將看到林高友叔叔,羅小月的心砰砰跳起來,儘管她從小聽到太多關於他的故事,但此時此刻,這位父親的救命恩人,突然在她的心目中變得高大而神秘起來。
☆☆☆☆☆☆
林高友把幾十隻柳條箱,用繩子綑紮在一起,裝上了板車。兩個月前,公社農具廠向他預定了一批柳條箱,已經交付了大半,這是最後一批。現在,他要和紅生一起,準備把這些柳箱送過去。
裝完柳箱,林高友對屋內喊,兒子,走了。
紅生低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不想去。
知子者莫如父。這回兒子代田狗子體驗,出色地完成了他交給的任務,讓田狗子當上了海軍潛水員。而現在,兒子只有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參軍走人,田根才答應他上高中的承諾,卻變成了西邊的雲彩,被風吹散得無影無蹤。想想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落了一肚子晦氣不算,還被兒子恨上了。林高友發火不得,有苦難言。兒子從小倔強,和他一樣是個刀扎不透的犟脾氣,如果不是他威逼,他絕對不會幫田狗子體檢的。體檢回來後,他發現兒子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若有所思了。像捱了一場春雨淋透,過去那個在膝前蹦蹦跳跳的兒子,眨眼之間突然長大了一樣。
陽光照進屋內,光線中飄浮著細細的微塵。紅生坐在小木凳上,開始換衣洗濯。昨晚的夢幻令他匪夷所思,媽媽穿土黃色斜襟小襖,肥腿的蔥綠布褲,頭髮在腦後綰成光鮮的髻。他走在放學回家的小路上,媽媽從遙遠的雲端飄忽而來。路邊野草青青,花香撲鼻。看到飄渺在半空中的母親,他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了,根本不敢相信,這麼美麗的女人就是他媽媽。後來,雲開見日,陽光明媚,媽媽又出現在小路的盡頭,向他招手。他走過去,媽媽身上芳香四溢,溫暖如春,把他緊緊抱在懷裡。
在紅生的人生詞典裡,母親是個陌生的詞彙,一個浮光掠影的概念。村裡的老人都說,西牌樓有兩個女人最美,一個是清代烈女林允氏,另一個是林高友死去的女人紅晶晶。林允氏為了戰死疆場的男人守寡終身,被後人立了牌坊,西牌樓因此而得名。母親是國民黨將軍的女兒,也是西牌樓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大學生,還是這片土地上出現的第一個女兵。正因為如此,當初的父親,總被一大堆酸溜溜的男人所念叨,他們譏諷父親是前世修來的艷福,有人則罵母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夢到了後來,變得邪氣了。朦朧中,母親不見了,他看到了一顆紅紅的五角星,接著是兩片紅領章,女兵羅連長出現在他面前。羅連長的眼睛像童話中的女巫,星星一樣燦爛。
她撫著他的頭髮說,林紅生,找媽媽是嗎?
他說是啊。
你看,我像不像你媽媽?
他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我就是你媽媽呀!
他大吃一驚,像小時候尿床那樣,體內的溫泉火山一樣噴薄而出。四兒告訴過他,如果晚上睡不著,想想班上的大胸女生張玉鳳,然後在跨下的小東西上,輕輕用手搓幾下,就有熱熱的東西濺出來,你會渾身輕鬆,一覺睡到公雞打鳴。難道,這些夢中噴薄在褲子上的粘質,就是四兒所說的熱熱的東西?午夜驚醒,紅生睡不著了,脫掉褲子,尖著手指在那些粘質上劃撥,暖暖的,他把這些潮濕放到鼻翼下嗅嗅,有一股子濃濃的腥膩。
紅生臉色萎靡,腦袋昏昏沉沉,內心一片迷茫的虛無。早上起床時,父親瞥了他兩眼,沒吭聲。他有些害怕了,隱隱約約發現自己正在墮落,朝著一片可怕的、無邊無際的黑暗滑去,那裡隱匿著血盆大口,隨時可能把他吞噬掉。正在紅生思潮起伏的時候,門外人聲喧囂,好像來了許多人,他揸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