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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嘖了聲:「那砒|霜他若不認,宮正司就不得不花大力氣去審,不知要讓他再多受多少重刑——可即便最後相信砒|霜與他無關,又有什麼用呢?自那致人瘋癲的藥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一刻起,他就已抵賴不得,死罪逃無可逃。只消能想明白這一點,誰都會想讓自己死得痛快一點,多認一條罪又是什麼大事?」
「再者——」徐思婉從鏡中睇了花晨一眼,眼中蘊起笑意,「他既要因此喪命,心底不知會如何恨我。自己認下那砒|霜之事,多半會覺得自己庇護了另一個不知名的兇手,還要盼著我日後還能在此人身上栽跟頭呢。」
真可惜,以阿凡的身份一旦認罪,她大概是不會再見到他了。若不然她真想親口告訴他並無旁的兇手,那砒|霜是她自己下的,是她佈局裡的一環,不知阿凡的神色會有多麼精彩。
徐思婉想得心情大好,待她梳妝妥當,思嫣也已收拾妥當,姐妹二人便一併往長秋宮去。
在今屆選秀之前,宮中后妃加起來總共才四人,這案子該是乾昭一朝後宮裡的頭一個大案,自然引得闔宮矚目。
是以在二人到時,長秋宮裡正熱鬧。二人剛步入宮門,遠遠就看見一女子跪在正殿之前,珠釵盡卸、以發覆面,就連身上的華服也不見蹤影,一襲中衣裙被午後陽光映照,明明白得刺眼,卻透出一股莫名的蒼涼。
這是謝罪才會有的樣子,哪怕是身為男兒身的朝臣們這樣也會顏面盡失。後宮妃嬪倘使做到這一步,多半便是為了保命什麼都顧不得了。
思婉與思嫣相視一望,提步行去。經過那人身邊,思嫣認出她是誰,脫口而出的驚呼:「明賢儀?!」
——其實明賢儀早已是陶良使了。只是在降位之後她們就再不曾見過,思嫣驚異之下才習慣性地喚出舊稱。
陶採昔原已在烈日之下跪得神思渙散,聞聲打了個激靈,轉過頭滯了滯,忽而識出徐思婉,不管不顧地膝行上前:「倩貴人……倩貴人!」
徐思婉側身一避,兩側的小林子與小柯子同時上前,將她一把阻住:「娘子自重!」
她滿目驚恐,淚盈於睫,這副樣子配上她那張臉,原也該是惹人憐惜的。可惜現下以發覆面,只顯得無比狼狽。
徐思婉在兩步外靜靜垂眸,凝視了她兩息,吁了口氣:「原來是你。」
自然會是她。
自然只能是她。
她面露恍悟,心底思緒百轉,暗自慶幸自己有備在先。
陶採昔卻顧不上細究她的神情,掙扎著求她:「倩貴人,是我糊塗!我……我恨你得了聖寵,恨你害我被貶了位份!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徐思婉眼中驟冷:「不是我害你被貶了位份,是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陶採昔一時怔忪,下意識地還想爭辯那香囊非她所為,終是認清局勢,便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連連點頭:「是……是我!都是我不好!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
徐思婉目光移開,朱唇輕輕扯了一下:這話說起來,也未免太容易了。
下輩子的事誰知道呢?
若真能用來世補償今生的虧欠,她就大可不必走這條路了。
她於是不再理會陶氏,拉了拉思嫣,一同走向不遠處的正殿。
正殿之中,數位嬪妃已然在座,看見徐思婉進來,殿中倏然一靜。
徐思婉假作未覺這份安靜,行上前如常見禮,皇后仍是一如既往的賢惠模樣,和顏悅色地頷了頷首:「倩貴人來了,快坐吧。」說罷信手拿起放於身邊小案上的幾頁紙,遞與聽琴,「這是供狀,貴人先看看。」
「謝娘娘。」徐思婉垂首接過供狀,自去落了座,一字字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