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點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周硯識直起身,逆光下看不太清表情,「太晚了,送你一段。」
他說完轉身朝外走了幾步,發現她沒跟上來,又住了腳,回頭用眼神示意她快點。
顧聽愣了愣,小跑幾步,跟上他的步伐。
從高三教學樓到校門口要經過一段林蔭路。這路兩邊全是枝葉繁茂的梧桐,盛夏時兩側的樹葉幾乎在頭頂相交,橙黃色的路燈燈光透過樹葉縫隙隱隱約約照在石板路上。
風吹樹葉,嘩嘩作響。
林蔭路下停了不少學生和老師的單車,整齊地碼成一排。周硯識就著路燈找到一輛純黑色的,推了出來。
顧聽跟在周硯識身後,看他單手把車推出來,走到她面前,長腿一跨:「上車。」
顧聽一愣,「不用。」
周硯識皺眉,把車往前挪了幾步,停到她面前,重複道:「上車。」
顧聽試圖解釋:「我家裡離這裡很近,走路不用十分鐘。」
周硯識沒動,看著她,「太晚了。」
這塊兒很黑,地偏路燈又少,再近也不安全。
顧聽瞥瞥他,小聲提醒:「交通法新規定,腳踏車不能帶人的。」
周硯識:「」忘了。
他妥協,長腿從車上跨下來,語氣硬邦邦的:「那走路。」
顧聽覺得他語氣好笑,壓了壓嘴角,沒再拒絕。
夏夜晚風徐徐,舒緩地撲面而來,校園裡有一些住宿生正繞過操場去熱水房打熱水,遠遠能聽到他們的說笑聲。
顧聽和周硯識並肩走在一起,剛剛上課時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這會兒都沒了話。
顧聽知道按理說自己應該跟周硯識說「謝謝」,但是不知怎麼,她潛意識總覺得,他絕對不會想聽這句謝謝。
於是就這麼一路沉默了下去。
周硯識將她送到巷口,顧聽自己順著小巷回家。
她踩著路燈的暗光走到家門口時,下意識回了下頭——巷口處單手推車的人還在,少年身量高瘦單薄,套在寬大的校服裡,在風和路燈的光影下變成一道飄逸蕭肅的暗色剪影,遙遙地看著她。
顧聽視線在那身影上頓了兩秒,才轉頭,收回目光走進樓道。
開啟家門,沈蘭蘊女士今天是晚班,還沒回來。
顧聽自己從冰箱裡找了塊麵包墊飢,叼著麵包回自己房間,寫老師留的作業。
平常這會兒她作業已經寫得七七八八了,今天因為補習,還沒開始寫。她不敢多耽誤,邊啃著麵包邊迅速開啟一張卷子,
凌晨兩點半。
顧聽耷拉著眼皮,終於在記作業小本的最後一行後畫上一個大大的勾。
她臉都沒力氣洗,換上睡衣倒在床上就要睡,臨睡前突然想到今天傍晚少年修長的手指捏著自己文具袋上的兔耳朵的樣子——少女清醒了點,猶豫了下,下床從書桌的抽屜裡找到一隻之前用過的文具袋,然後把書包裡的兔子文具袋拿出來,換成了這個。
這麼持續了三四天,顧聽眼底下的青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猛然加重。
週四,補習開始了一個小時,顧聽已經忍不住打了三個哈欠。
在她支著眼皮子打第四個的時候,周硯識終於忍不住了,皺眉問她:「怎麼困成這樣?你昨晚幾點睡的?」
顧聽努力想了想,「三點?」
「」周硯識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你早上幾點起?」
「六點半啊。」顧聽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周硯識看著她眼角因為打哈欠擠出來的一絲淚光,攤著臉道:「晚上三點睡,早上六點起,一天睡三個半小時,白天還要高強度學習。挺好的,沒等去實驗班報導,先要去閻王殿報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