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第2/4頁)
兜兜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過去,&ldo;沒聽見訊息,大約是沒有了,即便有,這樣兵荒馬亂的時候,隱姓埋名才能保命。&rdo;
&ldo;唉……各安天命吧……&rdo;
人世滄桑,到頭來一句話揭過,半點痕跡不留。
然而雲意自己的命呢?掙扎半生,最終也沒能握在自己手裡。
三天後如約出行,一走就是一生。隊伍寥落,車馬依稀,與她當日和親出塞的陣仗有著天差地別,心境也換個徹底。當年是初出茅廬,有懊悔有怨憤,卻也埋頭學蒙語,要為自己爭命。如今五味雜陳,禍福難料,反倒說不清道不明,眼前迷霧重重,腳底虛浮縹緲,誰知前路幾何。
榮王送她到狹窄斷流的二光河,平日浪濤洶湧的河口,如今只剩下沒過腳踝的水懶懶散散追海而去。
兩方人馬隔著河川對望,齊顏衛的鎧甲寒光冽冽,送嫁的隊伍人心恍惚。陸晉一人一馬立於隊首,高大的身影彷彿一柄利劍懸在天與地之間,遠遠透出大漠盡頭的蒼涼曠遠。
雲意就坐在馬車裡,透過兩門之間的fèng隙遠遠看他。又與她一貫來的所見所知不同,親近時他多出一張孩子氣面孔,人前時他是勇武無人敵的鐵血將軍,她可以憧憬這樣一個戰無不勝的陸二爺,同時更中意那個無賴得可愛的陸晉。
他的蒙古名叫什麼?她偶然間聽巴音說過,似乎是朝魯。
榮王停馬駐足,望向對岸威震西北的齊顏衛,不論旁人如何,他自小養在宮中,鮮見如此,多少要受幾分震撼。心中暗想,若朝廷兵馬能如對岸勇猛威武,或許也不必落到今日下場。
他調整方向,正要領著車馬從橋上過,突然間陸晉一夾馬腹沖向前,馬蹄蹬蹬淌過幾近乾枯的河床,也不管前頭攔著多少人,一心越過重重阻隔,繞到車前,將緊閉的小木門推開,長臂一撈,撈出個秀色可餐的江北美人。
她今日為了應景,難得找出一件壓箱底的艷色衣裳,是櫻糙色的褙子,藕荷色的裙,襯得人越發的膚白如雪,烏髮如雲。陸晉連看都沒看就將她一把撈到馬上,男人的手臂似鐵鑄,硬邦邦橫在腰前。
他一拉韁繩就要折回,雲意下意識地尋找榮王身影,到這時才發覺淚眼模糊,根本看不清眼前景象。忍住哽咽,她喚一聲,&ldo;哥哥……&rdo;
陸晉皺眉,卻也沒再趕馬回頭。
榮王迎上來,握住她伸在半空的手,她在顫抖,他亦未能倖免。兩個人都有淚,被酸楚瀰漫的胸腔一陣陣絞痛,無能為力、莫可奈何,悲傷且挫敗的情緒到這一刻達到頂峰,即便兩個習慣了隱忍的人也再也承受不住。
&ldo;哥哥……哥哥千萬保重……你我……來生再見……&rdo;一句話分三段,好不容易忍住眼淚說完整,已知這一走就是人世永別,若有相見之日,必是兵戎相對之時,誰勝誰敗,於她而言都是錐心刺骨之痛。
他兩手合握,緊緊攥住她冰冷的右手,臉頰憋得通紅,始終在努力控制著不斷翻湧的情緒,&ldo;保重!&rdo;最後只有這兩個字,多餘的,再不必說出口。
他放開了她的手,他甚至連看著她出嫁的機會都不能有。
其格其閃電一般衝出去,眨眼間已回到原處。
陸晉調轉馬頭,讓她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再看一眼兄長,再看一眼曾經心心念唸的避風港,從此山長水遠,永不相見。
她閉上眼,一滴滾圓的淚自眼角滑落到下頜,她同他說:&ldo;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