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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彼此的心事在這條路上顯得更加兀長。
蘇澤夏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蒼朮,僅僅一秒鐘,很快移開視線,這樣的小動作一路走下來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男人的側臉在陽光下略顯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可依舊是堅而不摧的剛陽。蘇澤夏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難道是在等蒼朮對自己開口說出真相的那一天嗎?蘇澤夏的眉毛微微擰起,心事漸漸在陽光下發酵出微酸的澀味。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過於焦躁的緣故,馬路對面便利店豎立的冷櫃裡,五顏六色飲料的彩色包裝突然就讓人渴了起來,蘇澤夏指著便利店對蒼朮說道:“我有點渴,過去買點喝的,你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蒼朮抬目四下裡看了一下說,“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謹慎已經成為蒼朮的本能,在任何時候他總會首先確定四周是否存在威脅性。在這樣的大白天裡,蘇澤夏認為蒼朮的謹慎似乎有一些多餘,這個男人從來沒有鬆懈的時候。懷著複雜的心情獨自走進馬路對面的商店,蘇澤夏有些怠慢地想,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買好東西,等著老闆找零,蘇澤夏回頭望向蒼朮,斑駁的樹蔭將馬路對面男人身形淡化成一個修長剪影,像揮灑出的一筆凝重的墨跡。
蘇澤夏眯起雙眼,想看清男人的面孔,可是隔得太遠,怎麼也看不真切。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蘇澤夏開始習慣性的追逐男人的眼睛,想從那雙詭秘的魔瞳裡,窺出某種真實。
蒼朮從那天開始就一直以實體顯形,任何人都能看到他,現在,他就站在那裡,衣冠楚楚,與人類無異,但是蘇澤夏卻能夠感覺到他身體內屬於妖魅的邪祟。
自從契合之後,蘇澤夏對於蒼朮意念的感知比之前任何時刻都要來的清楚。儘管現在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蘇澤夏知道,即使他面無表情,當他看向人類的時候,眼神一定是緘默淡然,現在,他置身於俗世,他就站在那裡,但是他絕不會對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發表自己的任何意見,他永遠都像是局外人,不知道是這個世界把他拋棄於塵,還是他把這個世界拒之門外。
蘇澤夏怔怔凝望著對面的身影,發現連最為親密肌膚之親也拉不近彼此的距離,是人妖殊途?還是因為蒼朮不願意提及的謝笑?
“小夥子,這是找你的錢。”
老闆的聲音喚醒神遊的蘇澤夏,蘇澤夏想了一會,下定決心似地說道:“再給我一瓶綠茶。”
“要冰的嗎?”
“是的,謝謝!”
終於還是給蒼朮買了一瓶,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給他,這樣的天氣,綠茶冰涼涼喝起來應該會很舒爽。
蘇澤夏拿起飲料準備離開,抬頭望去,馬路對面的法國梧桐下,空蕩蕩只剩下點點樹蔭搖曳,哪裡還有蒼朮的影子。心沒理由地一下子慌亂起來,蘇澤夏胡亂將散錢塞進口袋,拔腿就往馬路對面飛奔過去。
腳步無法停歇,視線無法停止,等不及紅綠交替的路燈,看不見呼嘯而過的車水馬龍,蘇澤夏飛快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怎麼都找不到蒼朮,手心裡漸漸冷汗津津,一種莫名的恐懼突如其來爬滿全身,緊緊絞死。
男人淡漠冷峭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剎那間就佔據了蘇澤夏腦海中的全部位置,是的,是的,那個男人,他的狂放,他的冷酷,他的孤寂,他的驕傲,他的所有的一切,原來,從沒有在這個世界真正的存在過。
他是魅,他隨時可能消失,他若有意躲著我,我將一輩子再也,再也見不到他。
蘇澤夏飛奔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往這個方向跑,甚至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只是停不下來,不能停下來,飛快的跑,再快,再快一些,快一些找到那個身影,然後緊緊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