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鄉情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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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接完電話,令華印把北斗關進了小屋,說明天把他送公社。剛才的電話是公社打來的,通知書記今天到縣裡報到、明天開會。書記交待看、送北斗的事情後,就回家了,騎著腳踏車去縣裡。程旋看著北斗。其他人回家了。
關仁勾著頭往家走,擔心北斗到公社、架不住刑訊、招岀和自己見面的事、自己也坐班房。他不知不覺地進了家門。此時,在關仁家的堂屋當門裡,北斗娘和關仁媳子坐在小板凳上,面對面。北斗娘勾扭著頭,“呼哧”著鼻,抹淚。關仁看著她,嘆一聲,說:“您來啦?”北斗娘看關仁一眼,趕忙站起來,拉著關仁的手,含著淚,央求道:“仁!你一定得想法救小鬥呀!他大死得早,撇下這個毛衣根(獨苗)!萬一被公家弄走、回不來,嬸家就……”說到這兒,別過去頭,用手背觸著眼,“嗚嗚”哭起來——原來審問北斗時,大隊電工在門外聽著呢,出去給別人講了此事,有人便對北斗娘說了——當下,關仁安慰她,說:“你別急,我想辦法救他!”說罷,坐在小板凳上,扭著頭,皺著眉,吸著煙,眨巴著眼。北斗娘盯他一會兒,問:“想起辦法沒有?”關仁回過頭,看著她,說:“咱門裡沒有得勁人救北斗,只看有沒有得勁親戚救北斗啦!”又問:“恁有得勁親戚嗎?”北斗娘想想,說:“有,是遠親。”關仁問:“誰家?”北斗娘說:“高峰家!”關仁一驚,問:“恁和他家v是啥親戚?”北斗娘說:“高峰太奶和北斗太奶是親姐妹。”關仁問:“您兩家有來往嗎?”北斗娘說:“解放後那幾年,人家年下掂著果子來咱家。北斗大想著自家成分賴,怕連累人家,就沒回禮。人家連來幾年,見不回禮,就不來咧。不來往,不就等於斷親了嗎?”關仁說:“那是哩,是咱先給人家斷的親。”又說:“就是不斷親,高峰是個小土幹部,也救不了他呀!”又想想,說:“可也難說,高峰常在上頭跑,說不定認識上頭人能說上話、救北斗!”北斗娘說:“誰知他認不認識上頭人呀。若論以前北斗上輩人對高峰上輩人的好,他高峰若認識上頭的人,是該託上頭人救北斗的!”關仁說:“以前您家對他家咋好呀?”北斗娘說:“以前,北斗爺在鄉公所幹事。每年交銀子,別人家得去百里遠的煙城交,他家交到十里遠的牙街就中。交軍馬草,別人家去幾趟還交不上,公家不是嫌溼、就是嫌草賴。他家去交,不用稱,再溼、再賴的草往大堆上一攉就妥咧。晌午還得管他家人飯。”說著,嘆一聲,說:“那都是以前的事,不知下代人知不知道呢!就是知道,不知人家願不願管咱呢。”關仁說:“高峰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要是知道老一代的恩情,是會託人救北斗的。”北斗娘說:“沒人給他說,他咋會知道老一代的事呀!再說,俺是賴成分,都怕粘著了,他會不怕嗎?怕了還會管嗎?”關仁沉思片刻,說:“現在咱也沒別的好法,只有找高峰試試,看他上頭有沒有人可託。”北斗娘想想,說:“那也只能這樣嘞!”又說:“你去找高峰吧?”關仁說:“他是您的親戚,您去最合適。”北斗娘說:“俺一個賴成分家的老婆子,去到一個幹部家,若被別人看見了,對高峰會好嗎?”關仁想也是,就說:“那中,我去問。”北斗娘又“呼哧”著鼻,抹幾下淚,就回去了。關仁和媳子把她送岀大門口,回家了。
喝罷湯,關仁兜裡裝盒煙,裝串遠門,去到高峰家。二人寒暄畢,都坐在小板凳上。關仁吸菸;高峰喝湯。高峰問他有啥事,關仁說喝了湯沒事瞎轉、轉著,轉著,想找人噴誆,就來這咧!高峰笑笑。關仁不知高峰對北斗的事是啥立場,又不敢直接問,便用手指夾著煙捂在嘴角里,吸著,想著咋把他的心底話套出來。高峰滿腦子也想的是北斗的事,知他是冤枉的,但不知關仁是啥人,不敢說真話,怕說了真話被他出賣了。他端著碗、嚼著饃,發著呆。二人是互怕。
關仁忽然有了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