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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塞之捷,天下大振,有志之士,依席以待!”這祭文唸到此處,何競我給扯動情思,愈發慨之嘆之,竟爾涕淚交流。墓前立時又是一片嗚咽,笑雲雖然不明白他文鄒鄒的話語到底是何意思,但也覺氣為之動,想起牢獄中的曾銑風骨,不由悲從中來,跟著號啕大哭起來。陸九霄卻是始終雙目微閉,恍若未聞,只到那祭文念道“貪奸相濟,矇蔽上聽,惜乎一代功業,喪於佞宵之手”,他才微微一震,雙目陡張,射出一線電光。
何競我的祭文一完,便將白巾投入香爐之中,山上群豪眼見白巾化作一團冉冉的火焰,均覺群情激昂,熱血沸騰。陸九霄這時乾笑一聲:“堂主以大局為重,要秉承曾公遺志,這好得很呀!”驀地凌空一抓,香案上一支香便即跳起,直飛到他手中。他面色也更見莊重,左掌在那香頂輕輕一撫,內力到處,那香登時燃了起來。沈煉石等人見他以精深內功取香、燃香,舉重若輕,揮灑自如,也不由暗自喝了聲彩。
陸九霄已經躬身長揖,口中唸唸有詞道:“我這一柱香拜的是兩年前的三邊總督,卻不是罷職後打入鎮撫司大獄的曾銑!不管怎樣,曾某人為國為民著實出過些氣力,也值得一拜!”陳莽蕩冷笑一聲:“貓哭耗子,假惺惺!”陸九霄不以為意,自在墓前恭恭敬敬的三揖到地,將那香插到案上,這才轉過身來,向何競我笑道:“香也上了,拜也拜了,咱們該論正事啦!”
何競我長髯隨風輕動,凜然不答。閻東來忍不住踏上一步,大咧咧地道:“何堂主,咱家和陸大人今日上山其實是給你們指一個自新之路,只要你們易幟倒戈,棄了聚合堂、鳴鳳山的匪號,能臣驍將全歸入我劍樓和緹騎,更將曾銑生前剋扣的那筆巨餉獻上,咱們就既往不咎!”
此言一出,眾人全是怒不可遏。哪知陸九霄又冷冷的叮上一句:“還有,曾銑身為罪臣,怎能公然為他立碑書銘,這衣冠冢麼,連同何兄所寫的碑銘碑文,我瞧還是盡數毀去的好!”
眾人聽了此話,再也忍耐不住,谷中就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叫罵之聲。玉盈秀低聲在笑雲耳邊道:“正如沈先生所說,陸九霄在昏君面前已然誇口,這次是來興師問罪來的!”笑雲心內一緊,手陡地握住了腰間的刀把。
卻見何競我冷笑道:“咱們若是不依,那便怎樣?”
陸九霄若無其事的道:“實不相瞞,前些時日蒙古黑雲城給老夫下來戰書,要領教我中原武功,聽說這戰書也給鳴鳳山下了一封,不知可有此事?”何競我知道既有餘獨冰之變,這事洩漏出去那是一點不奇,也就微微點頭。
“聽說前些時日在老君廟中,何堂主與東來兄做了三戰之約,可惜後來因故未曾盡興,不知可有此事?”陸九霄不緊不慢地又叮了一句。何競我面色凝定地又再點頭。“外敵當前,家國有危,諸位想必定會以國是為重,七星風雲會咱們兩方人馬必然都會去的,是也不是?在下倒有一個計較,”陸九霄笑得更是溫和,倒似平易大賈和人商議買賣一般,“今日咱們續此三戰之約,一了東來兄之願。諸君若有閃失,前面我說的話,便請照辦如何?”
何競我雙眉微鎖,沈煉石卻怒喝道:“你們若是輸了,那便怎樣?”陸九霄淡眉一挑,笑道:“我們若是輸了,曾銑一案便就此打住,既往不咎。非但如此,七星風雲會上,我輩還會聽命何堂主、沈先生調遣,介時鳴鳳山、聚合堂之名必會大顯天下!”
眾人均覺猶豫,要知對方閻東來和金秋影諸人固是天下之雄,而陸九霄、鄭凌風更是冠絕天下,己方何競我、沈煉石諸人雖強,但全無取勝的把握,這一戰陸九霄簡直已經勝券穩操。
正自疑惑間,陳莽蕩卻目光閃爍,喝道:“好,便這麼著,打上三場架,冒上一點險,就能來他一個鹹魚翻身,這仗大是值得!”何競我等雖覺棘手,但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