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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天你媽來接你麼?&rdo;
&ldo;不是我媽媽,是我姑奶奶來接我,我媽給張老師發資訊說過了。&rdo;小女孩說話條理分明,&ldo;你給我姑奶奶打個電話,讓她早點來接我吧,別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rdo;
她這話剛說完,就有家長來活動室接孩子,屋裡一瞬間冷清了許多。
夏季天長,下午五點半正是陽光燦爛的時候,不過幼兒園六點就要閉園,他是得催一下家長了。
小女孩從書包裡掏出個小本子,上面記著個電話,名字就寫的&ldo;小姑奶奶&rdo;。
厲海照著號碼撥過去,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他有禮貌地先自報家門:&ldo;阿姨你好,我是溫甜甜的老師。&rdo;
那邊靜默了一秒鐘,一道明顯年輕的女聲傳來:&ldo;阿……姨?&rdo;
厲海一愣,把手機移開少許距離,小聲問溫甜甜:&ldo;是你姑奶奶還是你姑姑啊?&rdo;
&ldo;姑奶奶!&rdo;小女孩踮起腳尖拿過厲海的手機,&ldo;姑奶奶,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rdo;
&ldo;馬上,我已經到你們教室門口了。&rdo;
這話剛落,活動室裡的陽光便一暗,溫甜甜的那位姑奶奶出現在門口,逆著光跟小女孩招手。
溫甜甜有模有樣地跟厲海鞠了個躬,擺擺小手就往門口跑去。
逆光的人彷彿剪影一般立在那裡,厲海跟在後面走過去,才看清是一個穿著奶綠色修身連衣裙的女人,年紀二十多歲,頭髮服帖地挽在腦後,那臉……有些面熟。
厲海不太確定地問了句:&ldo;溫師姐?&rdo;
女人被他問的一怔,反問了句:&ldo;你是?&rdo;
&ldo;我是厲海。&rdo;
&ldo;厲海……&rdo;女人在嘴裡唸了遍這名字,搖了搖頭,&ldo;你大概是認錯人了。&rdo;
溫甜甜仰著頭看著這個再看看那個,搶著發言:&ldo;我小姑奶奶叫溫輕!&rdo;
厲海尷尬地笑了下:&ldo;抱歉,是認錯了,我認識的師姐叫溫若昀。&rdo;
溫輕也禮貌地笑了下,沒再說什麼,牽著溫甜甜的小手離開了教室。
溫輕?
厲海看著那人背影消失在拐角,回憶了一下高中的那個溫師姐,感覺確實不像一個人。
關了活動室的燈,鎖好門,樓上樓下又溜了一圈,厲海這才跟門房王大爺打了個招呼,撿起自己的滑板往地上一扔,腳踩上去一蹬便身形輕快地滑出去老遠。
滑到主路上時遇見了才離開不久的溫家人,溫甜甜舞動著小手喊&ldo;小海哥哥再見&rdo;,厲海沒有停下,抬手往背後揮了揮,一陣風似的甩開了距離。
到家的時候厲海他爸正在廚房做飯,看那拿鏟子的姿勢和倒油的速度,更像是要搞爆破炸了這個廚房。
厲海沒吭聲,徑直往自己房間走,還是被他爸逮到了。
&ldo;小兔崽子,人都不會叫了?&rdo;
&ldo;人。&rdo;厲海嘴上皮了一句,看他爸舉起鏟子立馬改口,&ldo;爸!爸!&rdo;
&ldo;去食堂看看有什麼吃的,少油少鹽最好帶點甜口的,哦,如果看起來都不好吃就去你奶奶家走一趟,隨便弄點什麼回來。&rdo;
厲海在家裡向來沒什麼發言權,才吹了兩分鐘空調又抱著滑板離開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