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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話還沒說完,白家媳婦就炸毛了:“我家賠也賠了,村正也說了,事情都過去了,誰也不準再提,你這還成心提起,是想幹啥?”
……
“應該是意外,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看到……唉,桂花,節哀!”
喬村正沉默了一下,認可了桂花嫂的說法,給事情定性,說完,又看向下溝村的這戶人家:“我們村的陳老婆子死在你家茅房,你們是個怎麼說法?”
“說法?什麼說法?她別的地方不死,偏往我家茅坑裡跳,我家還覺得晦氣呢,沒要你們賠都是好的!”這戶人家的老婆子,也是個厲害的,冷著臉道。
下溝村的村人,也跟著聲援。
“我看這老太婆子,就是故意跳的,想訛人!”
“是啊,這老婆子都這把年紀,沒幾天好活了,故意噁心人呢!”
“他們小和村受災,這家說不準都沒糧了,就快餓死了,故意借茅房跳進去,坑咱們村裡人呢!”
……
小和村的人見對方混淆黑白、搬弄是非,怎麼肯依?立刻群起而上,反唇相譏。
“拿一條人命訛你們?你們村也這樣訛我們一個看看?”
“就是,馬上就到縣城了,拿到救濟糧了,我們再想不開,會做出這種事?”
“拋開這些不談,陳老婆子死在這裡,你們難道就沒有責任麼?”
……
不管小和村內部如何,對外還是齊心的,不然豈不是要被欺負死?這時代的村子就是這樣,你家幫我,我幫你家,乃是一個大集體,聯絡緊密遠非方臨上輩子可比。
兩村人互不相讓,特別是那些大媳婦、老姑娘衝在前面,吵著吵著就往前湧,你方前進一步,我方前進一步,劍拔弩張,好似要大打出手。
方臨都擔心真打起來,下意識看向喬村正,發現對方卻是淡定。
下一刻,兩村的大媳婦、老姑娘,深吸一口氣,同時開口,展開對罵。
“#%¥@¥!”
“&*%¥@*!”
一時間,唾沫星子飛濺,好如無數個大喇叭齊鳴,又如年節時候鞭炮齊鳴,鑼鼓喧天。
方臨只感覺耳朵嗡鳴,腦袋嗡嗡直響,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忽然沉默了。
‘果然,高階的對決往往以最樸素的方式展開。’方臨感覺自己今天,再次受到了一點小小的震撼。
更令他意外的是,方孫氏衝在前面,看樣子還是小和村罵陣的領軍人物之一。
罵陣持續了足足一盞茶功夫,比嗓門、比氣勢,兩村旗鼓相當,停下後,那些大媳婦、老姑娘一個個氣喘吁吁,好似做了一場劇烈運動。
方孫氏罵陣回來,還挺驕傲,得意洋洋:“若不是這兩天沒吃飽,可就不是平手了,便宜他們了。”
“是啊!”
方臨印象中的實誠人耿家嫂子,也是眉飛色舞:“就咱們村,往年去搶水,罵陣從來沒輸過。”
這邊的風俗,村與村之間,許多時候還真是罵陣決定結果——若是械鬥,一旦死人,官府幹預,兩村都要扒下一層皮,這是雙輸的結局,故而,慢慢就衍化出了這般‘文鬥’的風俗。
方臨也想起來了,他之所以對此印象不深,那是因為小和村從沒被欺負上門過,都是喬村正帶著老孃們、大媳婦,殺上別村主動開啟罵戰的。
罵陣平手,下溝村的村正也姍姍出列,和喬村正叫上桂花嫂、這戶主人家,進屋協商賠償——就如小兵對陣後,大將捉對。
形勢已然明朗,對方肯定要賠,只是多少的問題。
畢竟,小和村一個村這麼多人,又不是落單戶,說欺負就能欺負了的;再者,小和村確實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