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段城尋了很久,在一個老軍醫那裡聽聞有一老邁杏林,聽聞曾過神醫孫思邈的真傳,這幾十年來,就沒有他醫不了的人,聽聞皇上胞弟辰王爺自小落下的病根也是他給治好的。
那神醫已然耄耋,八十多歲的老人了,沒有後人,唯一有的徒弟也在疫病中死去,皇上憐他年邁,許他回了家鄉養老。那老軍醫與那神醫有些交情,寫了封信讓段城帶上,說是那人看了,必定會接你這個病人的。
段城跋涉了半月,來到陳州,才一進城,就見得漫天白紙與花圈。
段城拉住人問道:「請問先生,這城裡是發生了什麼事啊?」那人看他一副外來人模樣,嘆了聲氣,道:「前日,溏莊的王神醫去世了,大家都去送他呢。」
王神醫,正是那老軍醫信中那人,傳說他是得了孫思邈真傳的醫者,生死人肉白骨,也是段城最大的希望。
十幾年前,這座城裡面發生了疫病,是那王神醫千里迢迢趕回家鄉,救了這一城的人,前日那神醫去世,整個城裡都掛上了白布。
段城到了溏莊,去那墓地拜祭了那人,他遠遠看著那人的墳墓,心裡泛起一絲苦來,喃喃道:「可真是天不佑我啊。」
遙之拉了拉段城的袖子,輕聲道:「阿城哥哥,怎麼了?」遙之並不知曉段城的事情,段城和楚南竹這些年來也未告訴過她。
段城回頭,摸了摸遙之的頭髮,說:「沒事的,只是有些感慨罷了,以前總覺得有心人是終不負的,現在只覺得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目光怔怔,像是在看遙之,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他最後緩慢道:「是了,十有□□。」
遙之愣愣,聯絡之前的事情,也曉得了段城定是來尋這神醫的,她站在後面看著段城慢慢往前走,心裡道:阿城哥哥,他是有什麼隱疾麼?
段城和遙之二人踏上了歸途,走了一個下午,最後在一座城池落腳,段城去客棧要了兩個房間,坐在樓下吃下酒菜的時候,遙之拿了個糖人兒進來,是一隻小兔子,她將這小兔子遞到段城面前,說:「給你。」
段城愣了下,而後片刻間反應過來,這丫頭是在安慰他呢。
他拿了那小兔子糖人兒過來,咬了一口,只覺得嘴裡有些過於甜了,也不知道這丫頭和姐姐怎麼喜歡這麼甜的物事。
他心裡其實也知道,他這病,估計是很難治好了,他早先便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下山的時候也只是順道尋一尋有名的醫者罷了,多數時候是下來採辦塗山要用的東西。
可從那老軍醫那裡尋得了這孫神醫傳人,滿懷期待去往溏莊之後,收穫的卻是滿滿的失望,這等心理落差,他一時之間確實是受不了。
段城看了看手裡被他咬了個耳朵的兔子,疑問道:「你們兩怎麼會喜歡吃這麼甜的東西?」
「你們兩?」遙之問道。
她就給段城和楚南竹買過這小兔子糖人兒,這個你們兩的其中一人,除去她自己,那就只剩下楚南竹了。
「所以阿竹是喜歡吃糖人兒的,對麼?」她那幾次拿回去的時候,楚南竹就只是接過,輕輕地嘗了幾口,就放在了一旁,遙之險些要以為她不愛這等零嘴了。
段城跟了楚南竹很多年,對楚南竹的很多行為看得比遙之要透,既然他說楚南竹喜歡,那十有八九那人是喜歡的。
慣會裝了。遙之心裡哼聲道。
段城打個哈哈,說道:「看這天色也晚了,阿城哥哥先上去休息了,啊。」
遙之看著那西面的黃紅色夕陽,這太陽都還沒下山呢,找藉口也不會找個可信點兒的麼。
遙之坐在桌子上面,看著段城留下的那壺酒,心裡一動,給一旁另一個小杯子裡倒了一杯,她猶豫一會兒,之後唇一抿,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