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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預期不出來,因為赫連瑤華他迄今對她的捍衛,連她也出乎意料。姑且不論先前被陸寶珠發現她身上帶匕一事,他隻字未提,一句遷回探問都沒有,此次中毒事件,他亦是堅持與她無關,先是說他樹敵眾多,誰知是在哪時哪刻吃下了毒茶毒飯,回府後毒性發作得太恰巧,她不過是成為替罪羔羊,在府里人取出變色銀針及參茶殘液,證明含毒,赫連瑤華也能有另一套說詞——
“人參是誰採買的?是她嗎?泉水是誰取的?是她嗎?杯底是否事先被抹毒?太多人有足夠的機會在茶水中動手腳,憑哪一點指控她?”擺明便是完全偏袒。欲脫其罪,何患無詞?
赫連瑤華近乎盲目地保護她,不容誰說她一句不是。
倘若她問心無愧,能獲他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任,不因別人三言兩語而搖擺不定,更沒改變過待她的態度……然而,她並非問心無愧之人,他的信賴,沉重得教她馱負不來,快要壓垮她。
她無言抬頭,眼前一片飄渺湖色,因雨勢加劇而白得更徹底,數百尺外的樓閣,已然無法瞧見,噼啪作響的雨聲,落於簷上、落於湖上、落於葉上,擾亂著寧靜,以至於使她忽略了身後踏入虹簷的腳步聲。
“最好的辦法,就是繼續隱瞞下去,別讓少爺知道實情,那麼你現在的庸人自擾全是無病呻吟。”
是德松。
雖驚訝他為何沒跟隨在赫連瑤華身旁護衛他的安全,她也只選擇默然回頭凝望他。德松身上衣裳有雨絲淡淡溼濡的痕跡,他冒雨而來,自有他的用意,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確實足以教她愕然。
“你要我欺騙赫連瑤華?”這是忠心耿耿的德松該說的話嗎?她以為他是來處理掉她這個危害他主子的蛇蠍女人。
“它是兩全其美的方法。”他說。
“它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她說。
“它可以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只要你真心回應少爺,愛他如同他愛你一般,你們會是一對教人欣羨的鴛鴦愛侶。”之前她所做所為,自然沒有追究的意義。
他說得太輕鬆容易,完全是旁觀者清的風涼。
“跟著少爺,絕對比你受僱的前個主子更加明智。良禽擇木而棲,與其過著使計暗殺人的陰沉日子,不如捨棄以往,重頭來過,當個單純的赫連夫人,為他生兒育女,對你而言,豈不更快樂些?”德松又說。
他以為她是受人聘僱的殺手,潛入赫連府裡企圖殺掉赫連瑤華,便勸她放棄前僱主的命令,轉投赫連瑤華。
“……”白綺繡靜靜的,維持撫觸腹間的動作。
如果,她是一個殺手,她會接受德松的勸服,心安理得地背叛前主子,納入赫連瑤華羽翼下,成為他真正的妻,全心愛著他、伴著他……
她希望她是,她希望她能。
但她不是,所以她不能。
德松說的美好遠景,是虛幻的花,美則美矣,卻遙不可及,她無祛伸手去碰觸,因為她的雙手,被名為親情的繩索所縛,牢牢地,一圈一圈纏繞、一圈一圈收緊……
“自從少爺被貶謫荒城,又遇過無數回暗算,周遭朋友下一瞬間都能亮刀殺他,他對人連一絲絲的信任都不存在。”德松突然說出關於赫連瑤華的過往。
白綺繡的驚訝,全鑲在微微瞠大的眸裡。
我被下放到荒城,途中遭蒙面人暗殺沒死,在鳥不生蛋的小城裡,三天兩頭便有刺客上門,府裡奴僕十個有七個是來殺我。我做錯了什麼?我不過是不貪不忮不畏權罷了。
那番話,不是他戲謔的謊言嗎?
“少爺得罪了當時的太尉,在官場陋習推波助瀾下,幾乎是無人敢伸出援手,甚至是傾靠在太尉威勢那方,落井下石。他看盡了冷嘲熱諷的嘴臉,更明白人情冷暖,幾回死裡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