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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總是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的。
看不見,不表示被矇蔽。
黑暗中暴露的東西,往往比日光下的表象更接近事實;正如平靜帶給人的震撼,往往比暴怒更為深刻。
葦沾衣享受著黑暗中清晰的聽覺。人群裡發出的聲音,就似固若金湯的牆壁裡一道裂縫。
他從不用蠻力去摧毀,只精心打造這一道裂縫——人心的信任一旦開始裂口,千里之堤的坍塌不過是時間早晚。沒有什麼比信任建立得更難,沒有什麼比懷疑傳染得更快。
殺了君無意,百姓口中的傳說仍會化身火種;而讓這世間最光明的人淪陷黑暗,才是真正的摧毀。
“明將軍,”葦沾衣輕緩道。
明靖遠應聲而出。
“你率眾前往崖下救援時,是何情形?”
“君將軍和阿史那永羿以及十四銀影騎在一起。”
“昨晚在長安西城出了什麼事?”
“左翊衛軍三千人前往西城門,”明靖遠皺眉道:“這樣的大規模調兵實在異常,所以右武衛將他們攔住。為首的張統領說,他們接到了君將軍的將令和手諭,是奉命行事。”
君無意聽到這裡,眼神一抬:“張統領何在?”
“已收押牢中。”明靖遠冷秀雙目裡似有鋼刀劈面:“君將軍想解釋昨日大規模調兵的誤會,不妨把將軍令拿出來,做個證明!”
“有你這樣挖好坑,讓別人去跳的嗎?”只聽一聲清越的“嘖嘖”聲,葉舫庭提著一大袋核桃從外面擠了進來,一邊往嘴裡塞核桃一邊嘆氣搖頭:“你們用藥迷倒我家將軍,偷他的將令去調兵,用他的劍去殺人,現在又轉過頭來問他將令在哪裡,無聊啊無聊……”
君無意沉聲道:“不。將軍令在我這裡。”
他從懷裡拿出將軍令,葉舫庭和眾人都怔了一下。
“君將軍的將令,天下獨一無二,怎麼會□出現?”葦沾衣低咳:“必有一個是假的。”
他朝明靖遠道:“明將軍,請把昨夜在張統領身上搜到的將令,交予君將軍一辨真偽。”
明靖遠似乎有點遲疑,但終於還是把將軍令遞給君無意。
君無意拿著兩塊將軍令,未拿至眼前,手中突然一頓。
幾日奔波無暇顧及——他懷中的將令竟是假的……明靖遠遞來的,竟也是假的。
蘇同當日被捕之前,把將軍令交到他手中,是那時將軍令已經突厥人掉包,還是在客棧被迷倒時將軍令為人所換?腦中全是重重迷霧,只聽葦沾衣提醒道:“君將軍?”
君無意深吸一口氣:“都是假的。”
“昨日宮中也發現了一塊將軍令。能調令三軍的上將軍令,竟然一時出現了幾塊假的,不僅軍威全無,更恐怕賊人趁勢投機,天下大亂。”葦沾衣一字一字的問:“君將軍的瀆職之罪,可有冤枉?”
“我確有失職之罪,自當向皇上請罰。”君無意眸子裡現出憂慮,卻顯然並不是為自己處境,而是為將軍令的下落和長安的城防。
“將軍的罪,還與一個人有關,”葦沾衣似笑非笑:“這幾塊將軍令都是假的,那麼真的那一塊,是不是——被蘇狀元拿去殺卓雲了?”
“不是。”君無意原本一直只聽著葦沾衣說,此刻卻淡而肯定的截過對方的話:“蘇同不是殺卓雲的兇手。”
“將軍如何能這般肯定?”葦沾衣挑唇。
君無意鐵鐐加身,白衣清雅的氣度自成一方乾坤朗朗,他的聲音篤定如金石,葉舫庭站在一旁,也覺得驕傲。
“因為他是蘇同。”
葦沾衣用帕子掩唇:“把證人趙紫延帶上來。”
幾人押著披頭散髮的趙紫延上來了。
“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