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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連到申、王二人,迫使他們不得不請辭。
在這個過程中,最為謹慎的申時行實際上從頭到尾都沒有明顯的破綻,而王錫爵也是因為自身已經久病纏身,只能寄希望於最後賭一把,於是才會被牽連上。總之如果要定性,王錫爵或許可算是默許手下人動手,是“知情不報”,而申時行頂多只能算是御下不力,應該“負領導責任”。
如果申時行臉皮厚點,在最後時刻與王錫爵割袍斷義,他甚至很有可能自保成功,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仍能死賴在首輔位置上不走。
好在,申時行還真是個要臉的,同時也可能確實失去了繼續壓制實學派,壓制高務實的信心,因此萬念俱灰,乾脆放棄治療,堅辭求去。
這,才是政治老油條們的水平。如果用孫子的話說,那就是在政治鬥爭中,要堅持做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而當鬥爭已然決出勝負,則要果斷認輸離場,讓對方失去繼續打擊你的合理性與必要性——當初高拱差人查徐華亭家的田產,最後蘇州知府蔡國熙要堅查到底,為什麼高拱會喊停?
真以為高拱很在乎輿論壓力麼?他當時的聖眷已經隆到完全可以無視這些,甚至能把這些人全部打成“徐階同黨”。他之所以喊停,是因為政治鬥爭在這個時代還存在底線,沒有劣化到後來《東林點將錄》時期的模樣,所以作為首輔,讓對方吃點苦頭,也就該點到為止,不能再繼續了。否則,他高拱就會成為黨爭無底線化的罪人。
正因為高務實近些年都是和申時行這一類“大巧若拙”的高手在過招,所以他從根本上忽視了一個只在後宮環境中“鍛鍊”過的貴妃娘娘其實並不懂得太高明權謀的問題,居然從頭到尾都是按照“我有什麼牌”、“她有什麼牌”來考慮,結論自然是“我這牌飛龍騎臉怎麼輸”、“她那牌爛七八糟沒法打”……
最後這事就搞笑了,孟古哲哲這麼一提醒,高務實才發現:好嘛,原來人家打牌不是靠精算,而是憑感覺的!
後宮妃嬪平日裡能面對的正常男人就一個,那就是皇帝,因此她們用來對付皇帝的手段也就很原始:打感情牌。
後世人在後宮劇中總結出來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大法,多少有點故意矮化的嫌疑,但不可否認的是,面對“口含天憲”的皇帝,後宮妃嬪在“不得干政”的前提下,只有打感情牌才是費效比最高的選擇。
一套手段用久了,就會形成路徑依賴——比如高務實方才的思維模式也算某種路徑依賴。後宮妃嬪出身的鄭貴妃,既然認定高務實是除皇帝之外唯一一個有能力打擊到她的個體,下意識用出感情牌,也就合情合理了。
然而,她和皇帝打感情牌很簡單,因為皇帝確實對她用情極深,可高務實對她半點感情也無,這牌就不那麼好打了。
對她而言,當前唯一的殺手鐧就是女人與男人在這個社會體系中的形象差——男人只能示強,哪怕打腫臉也得裝胖子,否則就會遭到全方位無死角的嘲諷與鄙夷;
女人則恰好相反,在理學社會體系之下,女人強勢會遭到各個層面的打擊,但如果示弱賣慘,往往就能反過來激起憐憫和愛護之心。哪怕對方是個無情到極點的人,因為要考慮到社會輿論,多半也只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以示自己是個“仁”人君子。
社會體系一旦形成,不僅會規訓體系下的個人,還會讓人形成思維慣性。例如在這個理學體系之下,男人會自我暗示,不斷地強化“我是強者”的信念,由此又會導致其對待“弱質女流”的兩極化思想:一極是不能容忍女人對其“無禮”,另一極是女人一旦服軟,男人往往就會失去戒心——我是強者嘛,她都服軟了,怎敢再對我有歹意?
然而,理性是男人的長項,感性卻是女人的長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