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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家少爺問,先生們叫的堂會唱完了沒有。&rdo;
今泉越心裡一動,借酒蓋臉,大聲訓斥:&ldo;你是什麼東西,到我的包廂裡來多嘴!&rdo;
白玉堂低著頭,碎發擋著眼神,聲音低沉謙恭:&ldo;少爺已經和明老闆約好,見不到人,在下不好交代。&rdo;他抬眼看看在鋪上顫抖的明鳳華,&ldo;何況,先生這裡,也不像是在唱堂會。&rdo;
日本軍官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一個個摩拳擦掌催個不停。今泉越盯著白玉堂,突然哈哈一笑,把袖子放下來,伸手拎起一滿瓶增釀,在桌上重重一頓:
&ldo;敢來打擾我,算你家少爺有膽量。你也不是個簡單角色!把這酒全給我喝了,人你帶走!&rdo;
1933年的日本清酒,傳到滿洲已經變了味道,裡面新增大量的食用酒精,味道既濃且烈,被日本老人稱為&ldo;亂世之酒&rdo;。
白玉堂看了一眼,伸手接過,不動聲色地聞了聞,果然和在日本喝的很不一樣,味道辛辣刺喉,不過並沒有迷藥的異味。
開口淡淡道了聲謝,揚起酒瓶,一口氣飲盡,瓶口向下照了照,低頭一禮。
今泉越撫掌大笑:&ldo;果然是夏目家的隨從,氣度不錯。人你帶走,替我向你家少爺問好。&rdo;
日本軍官們不滿地叫嚷著,今泉越伸手從懷裡拍出自己的證件,包廂裡立刻一片安靜。接著,軍官們一一退出包廂,各自回去。
今泉越勾手叫過乘務,低聲:&ldo;發報,夏目家從不允許隨從在外面喝酒,這個隨從身份可疑。請示批捕。&rdo;
火車加速,車廂有短暫的顛簸。
白玉堂把明鳳華抱出今泉越的包廂,心裡盤算,雖然給明鳳華解了圍,把人就這樣帶回自己包廂,很是不妥。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看,這樣的明鳳華怎樣也唱不了,夏目少爺叫條子是要取樂,軍火商家可不是開救濟院的。
戲子最是靈透有眼色,何況這張皮裡裹的是心竅玲瓏的洛陽。不等白玉堂先跟明鳳華說送他回包廂,明鳳華緩過一陣疼來,抬手攀上白玉堂肩頭。
&ldo;請代我跟夏目少爺告罪……我今天……不能唱了……&rdo;明鳳華在白玉堂胸口低低說,&ldo;讓我緩一晚上,明天一準去……&rdo;
&ldo;等一晚上的,關係的沒有。明天唱不好的,小命一捏碎碎的幹活!&rdo;白玉堂一面故作生硬地用日腔中文威脅著,一面手上動了動,用寬大的和服衣袖儘量幫明鳳華遮住身體。明鳳華把頭深深埋在白玉堂懷裡,渾身抖得不成模樣。白玉堂知道這不是裝的,不禁在心裡長嘆了一聲。
假作真時真亦假,只有在偽裝成弱者的時候,洛陽才能允許自己流露出真實的疼痛。可是在白玉堂的記憶中,他的貓兒連這樣的時候都沒有。
想到這裡,心中一陣苦意泛上來,抱著明鳳華的手也柔了幾分。
白玉堂把明鳳華送回包廂,輕輕放到鋪上,讓嚇得話都說不出的跟包出去開啟水,自己簡單替明鳳華處理傷痕。跟包一出去,明鳳華立刻安靜得出奇,沒有呻吟,甚至沒有瑟縮。眼睛潮濕,也只是出於疼的本能反射而已。
&ldo;他們搜完了。&rdo;明鳳華忽然低語,&ldo;我的人和我的東西,確定安全。&rdo;
&ldo;接下來就是我和他。&rdo;白玉堂把毛巾放進盆裡洗淨,眼睛看著絲絲散開的血跡,彷彿那是一根根刺進視野的鋼針,&ldo;你放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