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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疏的動作不溫柔,如果說梁婷婷只是「請他坐下」,嚴疏就是「給老子坐下」的程度。
鬆垮的皮質座椅能向後仰下很大角度,動彈不得的小朋友被「突襲分子」抵在椅子裡,他緊張地抓著柔軟的皮質扶手,後腦在磕到墊枕的時候揚起微妙的角度。
嚴疏按著鍾欣城的胳膊附身而下,他封住椅子所有可能的旋轉角度,於暗光中強硬地勾起小朋友的下頜。
「你婷婷師姐說,你特別——不配合。」嚴疏語氣裡隱著笑,眸子裡的光晦暗不明,他的指尖很熱,捏著小部員下巴的動作得心應手。
視線被迫抬起,連同微張的唇瓣一併暴露在嚴疏的視野裡。他說的話投機取巧,直接把此番行動的責任都推給梁婷婷。
注意:是你婷婷師姐讓我來的。
注意:是你不配合我才霸王硬上弓的。
鍾欣城想開口辯駁,開啟的口紅卻沒給他機會,甜膩膩巧克力味的膏體順著唇珠沿曲線向外抹,鍾欣城顫抖的目光直直落在嚴疏臉上。
距離很近,他只看得清嚴疏微斂的眼睛和睫毛,男人的鼻樑很高,面部線條精緻得過分了。
他的指骨面板略粗糙,尤其是右手中指寫字的位置留有厚厚的繭,抵著喉結處讓小朋友半分不敢動。
上唇、下唇,嚴疏手一抖,塗出去了。
「抱歉。」
嚴疏似乎也沒想到自己塗口紅的技術很差,他託著鍾欣城的臉,用手指把唇角多餘的部分抹掉。
「可以了。」
差不多完美,嚴疏站起身來,蓋上口紅蓋子,微笑道:「演出加油,欣城。」
男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處,鍾欣城被捏緊的心在短暫跳停後終於努力找回了自己的節奏。他脫力地鬆開扶手,低頭時看見皮質座椅上印滿汗水的指印。
黑暗可以吞噬微小的不正當心思,波瀾起伏的心海在跳躍,浪花一波波奔湧、破碎,匯成一個巧克力味的柔軟觸碰。
男主舞的心不在焉沒有引起大部隊的注意,忙前忙後的師兄師姐急著給每一個人撲粉上眼影找別針,除了鼓勵還是鼓勵。
十分鐘後,幕布拉開。
獨屬於他們的藍色燈光在禮堂內亮起,緊張的電波聲將時空扭轉,抨擊心房的音樂在少女的旗袍邊緣劃過,背景螢幕的虛擬雨絲飄落,融化在地板虛無的縫隙中央。
舞臺中央的聚光將所有目光聚焦於鍾欣城身上,青年劃出一步,勾著搭檔的指尖輕挑,模擬房間邊的皮凳與電報機放在顯眼位置。鍾欣城踩著樂點做動作,視野茫然一片白。
腳下的木地板能被踩出鏤空的洞音,宛如攀爬懸架到達林間的高處竹樓。鍾欣城拂過生鏽做舊的線路,臺下一片昏暗,唯有前排席的亮黃色指示燈能被看清。
烏泱泱一片的人聲與注目中,他依稀看見了嚴疏。
那人僅是用手拄著下巴,似笑非笑地望著那段他其實看過好多遍的共舞——或許並未有那般熟悉,那缺少燈光與觀眾、在平平無奇的舞蹈室中巡迴上演的演出段落,竟比眼下百裡挑一的華麗更得歡喜。
鍾欣城禮貌地扶著搭檔小姑娘的腰,忽然想起了來自嚴疏的那個幫助性的擁抱。
那個擁抱,是什麼意思呢?
鍾欣城苦惱地將突如其來的想法壓在心底,他的身影很快被湧上舞臺的其他舞伴遮擋住,他將那件屬於嚴疏的道具西服安安穩穩放在桌子上,果斷而無留戀地回頭。
紅白炫光照亮木質桌面上摺疊整齊的西裝外套,它與鍾欣城的身形並不切合,過大過寬,穿上去能將他整個人圍起來,帶著些強勢的保護感。鍾欣城曾在某個睡不著的深夜將它拿出來仔細翻看,許是想從中探得幾分他主人的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