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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龐然大物挪過來,用腦袋蹭著他的褲腳,嗚咽聲愈發的清晰,隱約帶了哭腔。
像是兩個被主人拋棄的寵物,相互取暖。
蘇沉言摸摸它的腦袋:“別想了,她不會回來了。”
像是對小蘇說,又像是對自己說,聲音薄涼的令人心疼。
他們之間隔了這樣的深仇大恨,以蘇荷較真的性子,又怎會原諒他?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這間屋子,這裡的每一處都殘留著她的痕跡,床頭的布偶,窗邊的吊蘭,洗手間的牙刷,玄關處的拖鞋,她的影子,無處不在。
可也只是影子。
他再也抓不住她。
男人深深的垂下頭,面上從未有過的頹敗,黑色的短髮不再整齊,有些凌亂的掉在眉梢,鬍子好幾天沒有刮,新生的青色胡茬硬的扎手。
失去她,像是失去整個世界,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做不好。
心口空蕩蕩的疼。
手邊的手機忽然亮起來,他怔了怔,才接通。
電話那邊傳來僕人焦急的聲音:“少爺,夫人出事了!”
…本章完結…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想讓他認賊作父?
一雙無形的大手扯開隱在天際湧動的暗沉,一道金光從撕裂般從雲層裡流瀉而下,灑在冬日的海面,漂起一層淡淡的流光,再被層層激起的浪花拍碎,波光粼粼。
蘇沉言坐在床邊,沒開燈,暗紫金色窗簾遮住窗外的瀲灩,一片沉寂的黑。
床上的女人還睡著,暗光裡的小臉褪去白日裡扎人的鋒芒,只餘下楚楚可憐的狼狽,不知做了什麼噩夢,眉頭緊緊蹙起,飽滿的額頭沁出薄薄的冷汗,沾溼了凌亂的發,溼答答的熨帖在額角。
那揪心的表情,映在男人深不見底的瞳仁,激起細碎的光芒,那是。。。。。。心疼。
想要撫平她蹙起的眉頭,想要將她緊緊抱入懷中,想替她承擔那無法承受的痛。
可他竟不敢靠近她。
整夜的顛簸坐了飛機來到這裡時,正是半夜凌晨三點,聽僕人說她剛剛睡去。
上樓,便看到日思夜想的女人窩在一床被子下,小小的身體只佔了整張床的三分之一不到,露出一個尖削的下巴,豐潤的唇瓣上沒有一絲血色,一張臉蒼白憔悴。
醫生說她受了傷,卻向帶刺的玫瑰一樣咄咄逼人,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
他掀開被子,便看到她白希的赤腳,腳面上有刺目的玻璃劃痕。
叫了醫生處理過。
醫生說,夫人患了輕微的抑鬱症,受不得刺激,再這麼下去,可能真的會發瘋。
他懸在她臉龐上方的臉,遲遲不敢落下,怕驚醒她,怕看到她厭惡的眼神,更怕刺激到她的病情。
唯有久久的沉默。
可她雙手卻忽的在空氣中撲騰起來,像是溺水的人,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漸漸平靜下來,卻也緩緩睜開了眼。
她看向他,睫毛溼漉漉的,眼底浮著一層淡淡的水光,迷離又茫然,就那樣安靜的看著他。
幾秒,卻渾身一個激靈,觸電般毫不猶豫的甩開他的手,眼淚被藏回眼底,一雙眼漸漸透出清冷的光。
時隔半月,第一次跟他開口說話,卻不曾想,是這樣殘忍的對白。
她虛弱的聲音在沉寂的空氣放大開來:“我們離婚,放我走。”
他凝視她的眼,曾經靈動鮮活的雙眸沒有一絲的光亮,甚至連。。。。。。恨都吝嗇於給他。
睫毛輕顫,似有尖銳的刀直直插進胸口,再來回攪動,痛到他難以開口,只是暗影裡,後背一點一點滲出冷意,北方的冬天,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