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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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阿纓到底在想什麼,她怎敢當眾對皇后娘娘不敬?”
傅驍做了一輩子官,如今是真有些看不懂了,“這孩子,既不願依靠皇室,又要與家族斷絕,往後便是一介商戶子,一個嬌氣的小女娘,守著富可埒城的財富,真能長久麼……”
傅則安眉心隱蹙。
這幾日,他腦中一浮現阿纓的臉,便總想起她從前對著自己甜美微笑的樣子,心便如刀絞。
沉默幾許,他張開輕啞的嗓子:“那日行宮下,她遞出那張四尺長絹,便已是下定決心。是我們太混沌。”
是我們自以為是,沒料到柔順如她,有一日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簪纓為何要與皇家翻臉到這個地步,傅則安心裡也曾有一絲疑影掠過,卻沒能抓住。
耳聽二叔輕嘆一聲,“等這事完了,明日就將阿雪送到莊子上吧……此女敗壞家勢,留不得。”
“當老身死了不成!”
他話還沒說完,傅老夫人拍案怒起眉目,中氣也不如從前了,氣勢卻依舊悍利:“敢動我的心肝兒,試試!分明是那賊丫頭有意讓傅氏出醜,她無君無父,不忠不孝,你倒不去理論,反要害老身的親孫女?”
孫氏嚇得肩膀一瑟,不敢表露情緒,將頭埋得更低。
祠堂中的族老皺眉側目。
傅驍臉上火辣辣的,氣得跌手,“母親啊,您怎麼到今天還執迷不悟?您快醒醒神看看吧,如今我們傅家、我們傅家……”
他說不下去,傅老夫人見兒子此狀,眼圈也紅了,身子微微歪斜,癟著唇道:“為娘說了不讓你辭官,你偏不聽。如今又怎樣,我兒還是有功之臣,還能配享太廟……我還有安兒,傅家總能起復的、總能的……”
傅則安聽不下去,閉上眼,啞然道:“祖母,莫再說阿纓了,是我們待她不公,厚此薄彼。是我們錯。”
“你……”
傅老夫人抖著指尖看著最孝順的嫡孫,不可思議,“你也要忤逆祖母嗎?”
傅則安不接話了,轉目望著牌樓外的街口,只是等。
心中反覆翻湧著一個念頭:他找回了一個妹妹,又弄丟了一個妹妹。
這日起早,簪纓換上一套梨花白三繞曲裾,素面,螺髻,髻上簪及笄之日的那枚獸首墨玉簪。
而後她在東堂的夔紋長案上,供了一本舊書《戰國策》,與一枚馬蹄金紋紐印,跪於蒲團之上,向阿父阿母合上一柱香,請他們做見證。
“孔老夫子說,以德抱怨,何以報德。孩兒今日去以直抱怨,是圓阿父當年舊願的,阿母可不許怪我不懂事。”
她噥噥唸叨了一通,起身後,帶著任娘子與春堇走出堂門,便見杜掌櫃與羅掌櫃等候在院裡。
羅掌櫃便是前一日在樂遊苑獻禮的那位老者,是檀棣手下最器重的管事之一。昨日宴散後,他隨纓小娘子回到烏衣巷,告知小主家,老爺因去巴蜀辦貨,所以一時趕不回來,向王氏獻禮的主張還是家裡檀小郎君拿的主意。然而人不至,心絕對是向著唐家,向著小主家的。
羅掌櫃的話像一枚定心丸。
雖然最大的那顆已經在她隔壁睡了一宿,但定心丸這種東西,自然多吃幾顆更好。
知道自己並非舉目無親,簪纓心中踏實。
轉過跨院的垂花門,她看見衛覦一人立在竹闌之下等著,目光清亮地走過去,帶動一片淺淺的檀香。
衛覦此日穿一身黑色軍旅勁服,腕上扣著一對玄鐵舊護腕,腰上緊緊勒一條鞶帶,腰帶上隨意懸掛著兵符、槊纂,氣格凜然。
人立在朝陽下,簪纓便見他身上零零灑灑晃著竹葉青的影,將那一身寬肩傲岸,窄腰遒直的勁兒,都晃得瀾漫了幾分。
但站在她面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