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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個環節。只要這個環節能連上,唐公館裡的鬼魅將無從遁形。就差這一點……
窗外的霧散了?不是,是月光淡了。很快,停在樓前的那輛汽車已經隱入暗中看不見了。石語辨別出來,不是月光,而是夜霧帶來的清冷。濕濕的霧氣爬過肌膚,便有涼水浸過的感覺。
石語有點冷,站起來在屋裡走走。廚子早已不見,也不知睡在哪一間房中。石語覺得他就像個影子,不聲不響地出現,放下飯菜,又不聲不響地消失。不經意間,桌上的碗盞又不見了。
樓裡有些微響動。不知是老房子裡的蛇鼠,還是那個影子在走動。
外面的門響了一下,門軸發出呻吟似的淒楚聲響。石語心中一動,二十年前的一個黃昏,他推開那扇門時,響起的就是這種聲音。
又是一聲門響,像是門廳和走廊間的那扇門輕輕開啟了。
很輕很緩的腳步聲,在走廊上慢慢的越來越近,時而停住,便會有房門開啟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不慌不忙地推開一扇扇房門,在一間間房中尋覓。他在找什麼?
腳步聲漸漸靠近,快到自己的門前。夜霧更冷,石語覺得肌膚上起了雞皮疙瘩。
他走到門邊,側耳傾聽片刻,猛地拉開房門,探出身去。
走廊上昏昏的一盞燈下,空無一人。
石語推開了兩三扇虛掩的房門,也沒見有什麼異樣。他一手放在褲子口袋裡,握著一把開啟的瑞士軍刀。聽小梅說過,這一帶的治安已大不如前。
走出又一扇房門時,石語似見走廊那端有白色的身影一閃,便緊走幾步追了上去。
他走到樓外的空地上,只見到自己的汽車停在那裡。再向大青樹那邊看過去,路燈下的薄霧裡,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似隱似現。聽見石語的腳步聲,她轉過臉來。
&ldo;竹葉!&rdo;石語脫口叫出。
她剛要張口,忽然露出受驚的表情,一下子便消失在霧中。
難道又是小梅?石語欲待上前,突然又有了被人監視的感覺,不由得停住腳步。
就在這時,月亮鑽出了雲層。像下午在塔中的情形一樣,石語看到月光將一個人影投射在一邊的車身上。
他迅速轉身,發現自己正和一個熟人面對面。
楊在明。
那張黑黃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ldo;你咋個招呼都不打就來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這裡比不得上海,拿不出像樣的東西待客……&rdo;
影子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桌上出現了兩個酒杯,芭蕉葉裡烤熟的牛乾巴散發著熱氣和香味。
黑黃色的臉在昏昏的燈光下晃動,臉上有一張嘴,不時有一杯米酒灌進去,隨後便有一串話吐出來。
假。到處都是米酒,似乎這就是雲南風味。至少石語記得那些年這裡只有包穀酒和甘蔗酒。那張嘴說出的話也透著假,言不由衷,謙卑客套的語調後面有些東西時隱時現。有時似乎從中發現了什麼,卻總是失落在下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中。
就是這個帶幾分猥瑣的男人曾經是竹葉的丈夫。年輕時的他至少看上去還是一表人才,甚至能和大同比肩。
他的話題轉到了騰衝。終於,昏昏欲睡的石語清醒過來,抓住了一個碎片,最後那個環節裡的。
那張嘴翕動著,在說著大同的什麼。石語沒有心思再聽,因為這些事現在他已經知道得清清楚楚。
驅車在盤山公路上,石語滿腦子仍是昨天的情景,從魁星塔到雕花樓,楊在明等等。
入住雕花樓後,他的神經一度鬆弛下來,緊張、激動和震驚後是放鬆和疲勞。誰知道,雕花樓一如二十年前,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