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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提筆去簽字。
他重重地閉上了好看的鳳眼,深深地呼吸。
記憶的大門輕輕地開啟,他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一個上午。
那是一個剛剛下過雪的白天,地上是積蓄得厚厚的白雪,看上去很乾淨,很純潔,然而在它聖潔的下面,也許就是不為所見的汙穢。
當所有的孩子都在歡呼中揮舞著小手,掄著雪球追打的時候,像來孤僻的宅莫言卻安靜地坐在暗綠色的長椅上,那清澈的眼睛裡帶著與這雪一樣乾淨卻冰冷的光,對他們那種歡笑聲嗤之以鼻,好像所有的歡笑都是邪惡的。
就在孩子們都各自為伍地玩耍時,突然有一輛救護車趕了過來,上面急匆匆地下來了五門個身著白色褂子的男女,衝向了醫務室的方向。
向來對任何事情都顯得漠不關心的宅莫言,突然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於是,他悄悄地跟著那些人一起,來到了醫務室門前。
他安靜地站在門邊,看著所有人圍著那張白色的病床忙碌著,各種儀器也隨著他們的動作,一一連好,開始工作。
經過了一系列的搶救工作,宅莫言還是看到了所有人的搖頭嘆息,接著監視器裡發出了“滴——”的拉線長音。
年僅十歲的宅莫言,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他像中了邪一般衝了進去,推開比自己高大的男男女女,來到了病床前,這才看到了一個毫無生氣的女嬰。
她沒有血色的小臉上很光潔,雖然被凍得有些紅腫,小巧的嘴唇也已成醬紫色,但她卻還是很漂亮。他略微低下頭,還有些稚嫩,卻透著冰冷的聲音在嬰兒的枕邊柔柔地響起:“醒過來,不要讓丟棄你的人得意,你要堅強,你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健康。乖,只要你醒過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他冰冷的小手,緊緊地握著沒有一絲氣息的她。。。。。。
老師和醫生們想將他拉開,卻無奈他的執著,他不停地對她重複著這些話語。
突然,監視器裡傳來了奇蹟般地跳躍聲音,畫面上有了微弱的波浪起伏,眾人再次驚愕。
女嬰如紙般蒼白的臉上,有了點點生氣,醬紫色的珠唇微微地動了一下。
宅莫言瓷娃娃般冷漠的臉上,有了一絲欣喜,這是他進入孤兒院後,所有人第一次見到他笑。
人們都很詫異,這個長得如此好看的小男孩,竟然有神奇的魔力,能夠“起死回生”!
小女嬰就這樣活了過來,他小小的心裡也有了份牽掛,瘦弱的肩頭有了一份責任。
還記得,在孤兒院的“媽媽”們,正商量給女嬰取什麼名字的時候,十歲的他站在門口,篤定地說:“她叫宅心。”
宅心?
老師們都是一愣,但又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這個女嬰,於是,在她的檔案冊上姓名一欄裡寫下了“宅心”兩個字。
從此,他不再是孤單的,冰冷的心裡,也有了一寸柔軟,在那裡種下愛的種子,只為她展開笑容。
宅莫言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的兩側,臉上依舊是糾結。
本來,他們是可以一直在一起的,他可以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的。可是,他卻不得不為了她的病,重新回到那個冰冷的地方,雖然它很富麗堂皇,卻比不上宅心給他一個微笑來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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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會面
“叩叩叩”
一陣輕輕地敲門聲,打斷了宅莫言的回憶。
他有些憂傷的臉上,又重新變回了平靜,帶著幾分冰冷的嚴肅感,直了直身子,開啟了一個資料夾,這才說道:“進來。”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秘書葳葳走了進來,帶著甜美的笑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