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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言又止,起身剛一邁開右腿,身形驀地頓住,有些吃痛地皺了皺眉。
目光追上她,見心愛的人已經行至樓梯轉彎處,他胸腔裡的心臟嗵嗵跳快了:&ldo;木木,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請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rdo;
聽到疑似憐憫的話,林霂收住腳步,背對著季雲翀:&ldo;你沒有錯,不必說彌補。&rdo;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ldo;我曾經讓你淚流滿面,便是錯。&rdo;
林霂忍了又忍,終究按捺不住滿腹心酸,眼睛裡湧現出薄薄的淚光。
身後傳來季雲翀沉沉的嘆息。這個深愛過她也傷害過她的男人走過來,從後面摟住她,用抱歉的口吻附耳低訴:&ldo;別哭,傷眼睛。&rdo;
她生硬地說出兩個字:&ldo;放開。&rdo;
&ldo;我看見了你,一顆心都化開,怎麼捨得讓你走。&rdo;
&ldo;虛偽!&rdo;
他苦笑:&ldo;是,我虛偽,混帳,有負於你。&rdo;
這般低聲下氣任人抨擊的態度,讓林霂深感意外。可她不想深究,只說:&ldo;我沒有拿你的錢,也按照你的要求滾得遠遠的,你還想怎麼樣?&rdo;
季雲翀沒有回答。
過了會兒,林霂發覺耳朵有點濕濕的,伸手胡亂摸了摸,摸到了他微濕的眼角。
她微微地嚇一跳。自己掉眼淚,是因為曾被他棄如敝履。他流淚,又是為何?
&ldo;你‐‐&rdo;林霂頓了下,&ldo;你哭什麼?&rdo;
還是沒聲音。
林霂背對著季雲翀,看不見他的表情,心中泛起狐疑:&ldo;說話啊。&rdo;
季雲翀的喉結滑動一下,啞聲打破沉默:&ldo;我在想,如果我當年推遲回國的日期,我們或許可以躲過車禍,父親也不會遭遇不測。&rdo;
林霂聽不懂,但想起了往事。
兩年前,季雲翀的父親是東盛集團的董事長,試圖改組企業,將原資產和負債進行結構性調整,從而獲取最大的經濟效益。
當年東盛一公佈重組的訊息,股價隨即大漲,甚至翻番。季父希望季雲翀等到重組結束後再回國,季雲翀卻為了她拋下工作,從慕尼黑飛回上海。
她稍後出了車禍,自顧不暇,與季雲翀分手後更是對他、對東盛退避三舍,直到很久以後才透過新聞得知,季父死於飛機失事。
想起季父的死亡日期和車禍是同一天,林霂道:&ldo;你為什麼這麼說?&rdo;
&ldo;東盛申請股票停牌之前,三位股東違反公司章程,秘密減持股份。父親發現了這件事,顧慮到這三位股東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沒有立即上報執法部門,而是連夜坐飛機趕回上海處理這起突發事件。&rdo;季雲翀垂下眼簾,遮住了眸子裡的情緒湧動,&ldo;飛機飛到一半,引擎突然失去動力,機毀人亡。&rdo;
林霂感到不可思議:&ldo;飛機在起飛前會經過精細的檢查,不可能突然失去動力。&rdo;
&ldo;再精細的檢查,也抵不過有人蓄意謀殺。&rdo;
&ldo;什麼?&rdo;
&ldo;那時是隆冬,父親的航班無故提早十分鐘起飛。偏偏就是缺少了那十分鐘,油箱裡的油塊沒有完全融化,殘餘油塊堵住輸油管,導致飛機在途中失去動力。&rdo;季雲翀下意識地收攏雙臂抱緊她,像在從她身上汲取力量,&ldo;人心險惡,在利益的爭奪上,無所不用其極。&rdo;
林霂乍地聽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