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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喬言邊後退,直至抵到門邊了,她才抓住把手,不迭解釋∶「我只是來送東西的,馬上就走。」
語罷,小心地拉開門的一條縫,艱難地側側身子,垂眉低眼地從縫裡擠出去,生硬地再道∶「你慢慢弄,我不打擾了……」
砰的一下,麻利用力一拉,隨即就閃沒影兒。心虛得不行,溜得飛快,身後有鬼攆般。
周希雲駐足原地,細長的手還用勁抓著襯衣,指節都略微發白了。
少了一個人,小房間裡瞬間變了個樣,但方才的感受一時半會兒壓不下去。周希雲隱忍抿著唇,情緒不明,可過了一會兒還是拿起床上的貼身衣物,走過去把門反鎖了再換上。
小房間裡有一面全身鏡,斜立在衣櫃旁邊。
走過那裡時,周希雲從鏡中瞥見了自己,她停下了片刻,這才放鬆警惕拿開遮擋的襯衣。稀薄的光在她周身鍍了層柔和,使之看起來沒那麼疏離冷淡了,溫情了許多。
另一個屋子內,喬言懊悔不已,臉上的緋紅很久都消散不了。她在周希雲面前時挺能扯淡,轉出門後卻臊得不行,同時又自覺這樣跑開太沒出息,整得好像多大事一樣。
雙方都是女人,本來也沒什麼,看就看了,自己又不是沒有……周希雲的,她的,都不差不多麼,沒任何區別。
年紀小那幾年都穿開襠褲呢,以前徐女士圖省事,還把她倆放一個澡盆搓洗,哪裡稀奇了,又不是沒見過。而且後來她和周希雲中學時期同宿舍,偶爾夏天太熱了,舍友們晚上不都是能少穿就少穿麼,也沒誰羞答答不好意思了。
當然,那都是未成年以前的經歷,當年喬言哪在意過這些,年少不知事時可「放浪不羈」了,一群小女生成天嘻哈打鬧,一個個臉皮比城牆還厚。
越琢磨越不對味,喬言趕緊止住快飛躍到天邊的念頭,平息下心神。她抬手摸摸發燙的耳朵,用冰涼的手背加以緩解,再碰碰雙頰和脖子。
樓下還有姥姥等著,喬言沒在上面磨蹭太久,換下濕衣服就下去。
姥姥對她倆的事一無所知,丁點響動都未察覺,見到喬言了還說∶「把衣服洗咯,不要堆都,不然會握臭。」
喬言說∶「待會兒洗,先不急。」
姥姥過去幫她擦頭髮,「好生整感冒。」
喬言順著曲下膝蓋,低頭方便姥姥。
老人家關心外孫女,愛唸叨,交代了一堆話,讓煮點薑湯喝,說是喝了暖身子不會著涼。
喬言嘴裡答應,可不照做,只隨便倒了杯溫開水喝。
周希雲晚幾分鐘才下樓,已然恢復成原來的模樣,臉上的情緒將就,不至於因為小事而置氣。周希雲走下樓梯就喊姥姥一聲,可不招呼喬言,也不看她。姥姥依然蒙在鼓裡,再仁愛地幫周希雲擦頭髮。
喬言杵一邊當透明人,自知理虧地保持安靜。
周希雲是姥姥叫過來的,讓到這邊來坐坐。
姥姥記著周希雲的情,總念及喬言在人家那裡住了一晚,於是喊人到清河街做客。
老一輩的觀念與年輕人不同,一旦受了點好就會加倍還回去,倒不是要撇清關係,相反,實際上是為了穩固情感。
禮尚往來,以前的做事規矩就是這樣。
半個小時後,雨還在下,未有要停下的趨勢。
姥姥拉著周希雲,安排道∶「今晚就住這裡,樓上房間夠,不回去。」周希雲沒拒絕,應下。
姥姥說∶「以後常過來,當是自己屋頭,可以找喬喬耍嘛。」周希雲頷首∶「好。」老人家笑了笑。
房子裡沒喬言說話的份兒,她插不上嘴,亦識趣不掃興,對此不反對,看在姥姥的面子上默許了,留周希雲在這裡過夜。
就當是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