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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閘放水。隨著水面下降,泉井平靜的水面下似有火燒一樣起了漣漪,漸冒出一個、兩個、若干個微、小、中、大水泡,水聲也似蟲鳴、蟬催、松濤一樣由小漸大的響徹起來……
孔紹熙立在醴泉亭中手扶井欄望下瞧,腦子裡自然浮出唐皮日休的《煮茶》。
“香泉一合乳,煎作連珠沸。時看蟹目濺,乍見魚鱗起。聲疑松帶雨,餑恐生煙翠。尚把瀝中山,必無千日醉。”
自古多名泉。孔紹熙心裡感嘆:唐茶聖陸羽訪遍天下名泉,根據所品泉水特色,評選出天下十大名泉。再沒聽說一口泉似謝家醴泉這個似活火烹茶一樣的“三辯”出湯法。
謝尚真雅人也!
抬眼看看頭頂的天花,孔紹熙不免又贊:娶的媳婦也是大家之秀。
和孔紹熙以煎茶比泉出水不同,喜畫荷的楊章銓眼裡漸露的泉水則似芙蓉初出水。
“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念著屈原《離騷》裡的名句,楊章泉自然感嘆:謝家這眼泉冷雋峭拔,形如佳人,如此搭配上亭頂的紫藤天花,便有了“香風留美人”的意趣,發人“水為何味”之思
……
張介則想著水滿則溢這句俗話,感嘆醴泉“盈而不溢”,暗合《易經》“泰”卦。
上卦為坤,為地,地屬陰氣;下卦為乾,為天,天為陽氣。陰氣凝重而下沉,陽氣清明而上升,如此陰陽交感,上下互通,天地相交,萬物泰安。
暗合謝家現今的富貴也是通達,因時而變之道……
一時看好泉,孔紹熙有些悵然地看一眼頭頂的天花,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泉亭。
至於紫藤天花的全貌,孔紹熙暗想:只有等下次機會了。
泉亭接碑廊。孔紹熙、楊章銓、張介等人看第一塊碑是周文方的石鼓文,沒甚意外,意外地是第二塊、第三塊都是大篆不說,還都是幾百字的長文,不免駐足比較。
眼見兩塊碑無論文章還是書法跟花園入園處謝尚和文明山分題的園名和園對一樣不相上下,不分彼此,單純的衍聖公孔紹熙不免忖度:難不成這也是一對知交好友所書?
看落款分別是元維、孟輝,孔紹熙久一下子就跟剛謝子安招呼兩人的“世倫兄,孟世兄”給對上了,心道:原來這就是謝尚的座師元維元狀元,和燕山孟氏的孟輝孟傳臚。
無論元維、孟輝都是士林有名姓的人物,且今兒能到場,跟謝子安的交情可想而知。
孔紹熙還記得醴泉亭的紫藤天花,想著往後再來,以為得跟謝家眼下的座上客添些來往,為將來的再見積攢點香火面情。
孔紹熙當下笑道:“本公久仰元狀元、孟傳臚才名,只恨無緣得見。沒想在這裡見到他二人書的大篆碑文!”
謝子安聞聲接道:“衍聖公有所不知,學生有幸,腆為元狀元、孟傳臚同年,而犬子更是蒙元狀元青眼,收為弟子。也由近水樓臺先得月,求得他兩位世伯的墨寶。”
“原來是這樣!”孔紹熙似第一次聽聞一樣點頭讚歎,然後又問:“伯爺既與元狀元、孟傳臚世交,又是今兒這樣的好日子,想必他兩位也來了吧?”
“是!都來了!”由此謝子安才為衍聖公引薦身邊的倆人:“衍聖公,這便就是元狀元和孟傳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