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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定心,八爺也就不再多想了,把驢車趕到廟門口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日那二不掛五的猥瑣笑容,直瞪著三人開喊:“看什麼看什麼,還不快點過來給我卸東西啊——我老胳膊老腿兒的,把你們店裡的東西摔了可不管啊。”
樹下等著的三人瞬間結成了攻守同盟,齊齊嘲弄起來:“瞧你那德行!”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步子走過來,走得幾步,旁邊羅二妮子已經碎步小跑著衝了過去,把倆饃饃朝他懷裡一塞:“八叔,我姐叫給你拿過來的…”
那剛出爐的饃饃滾燙熱乎,一塞倒是把王八月弄了個手忙腳亂,連忙扯著衣服的下襬裹著:“當心當心,燙!嘿,真燙…”嚷著燙嘴還是把這饃饃塞進嘴裡咬了一口,邊嚼邊連聲吸氣:“哇,好吃…舒服…好燙…安逸的很…”
“那你吃著唄,”羅二妮走到驢車邊:“我和叔他們先把東西卸地上,然後再分…”伸手剛要去解開那遮雨布的繩子,突然看見驢車後面露出截黑乎乎的小臂出來!
那小臂彎著從車板下伸出來,直接伸進了後面那兩個酒甕之中……當然,要是靜心下來一聽還有輕輕咕咚、咕咚的聲音。
“啊!”二妮扯著王八月的衣服就喊了起來:“八叔,八叔!臭道士又來偷酒喝了!”
聽這話急的是倒不是王八月,反而是那開酒肆的魯胖子——原本不徐不慢的胖子咋呼起來,抖著全身的厚膘吭哧吭哧朝驢車猛衝,“劉老頭,你個臭不要臉的死道士,不準偷我的酒喝!把酒葫蘆給我放下!”
那黑乎乎的手猛然從酒甕中縮回了車底,然後只看見一道灰撲撲的人影從那驢車前面的車板下鑽了出來,一陣風似的就衝了廟裡,然後‘哐當’一聲把大門給摔過來牢牢關上了。
魯胖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驢車旁邊還那裡抓的住人,只得站在那地界上破口大罵:“劉闢雲,你個死不要臉的臭道士!你說你偷酒喝就算了,好歹也洗洗手吧?現在你那破泥爪子在酒甕裡這麼一撓,叫我們怎麼喝…”
說得太急一口氣接不過來,魯胖子停下重重喘了口氣,再開口已經換了個人罵:“還有你啊王老頭,你說你怎麼也不給我盯著點啊,到地方就不管了是吧?吃饃饃就忘了是吧?你說叫我這甕酒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王八月鼓著腮幫子睖了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貨的習慣,哪次買貨回來不來偷上幾口?偏偏自己還在後面拖三拉四的不搞緊,”翻了個白眼:“關我屁事!”
“嘿!”魯胖子傻眼了:“我不是合著這時辰還早那傢伙沒起床嘛——按你們說的,這事兒還怪我自個了哈?”
“必須的!”幾人異口同聲:“你自己傻呀!”
“就是就是!”說著話那城隍廟牆頭冒出個腦袋:“我這都等一宿了,鬧半天你沒瞧見是吧?只顧著賺錢是吧?——該!”那人穿著個玄色長袍,看起來倒是上好的水布料子,可那上面油汙泥垢早已經塗得看不出本來面目了,臉上、手上發黑全是泥,頭上草窩一樣的頭髮胡亂挽個鬢團,插上根粗香當做發鬏。
這傢伙坐上了牆頭,拿著個酒葫蘆伸手在懷裡搓啊搓,兩三下就摸出個泥丸子來彈掉,還假模假樣:“下次記住自己多長個心眼,幹什麼事也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不為蠅頭小利迷惑本性啊…”貧幾句之後灌了口酒,恬著臉繼續:“這次呢,算是本道爺給你受業解惑了,怎麼著?弄上倆小菜一壺酒謝我回?”
“噗!你這臭不要臉的,我這隻有一甕酒了,那話你也好意思說出來?”魯胖子這倒是氣樂了:“老劉頭,你說你年紀也這麼大了怎麼就搞成個老不修了呢,也不怕丟了你們師門的臉?”
那廟祝劉闢雲嘿嘿笑上幾句,繼續嬉皮笑臉:“我們家的面子不勞你費心,該丟的早幾十年前我就丟乾淨了,丁點兒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