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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斥,辱罵,毆打,小凜陽認知中所有會讓人痛苦的詞彙,似乎都可以用在他的家,和這個家中的他身上。
廢物,豬狗都不如的傢伙,不如去死。帶著刻骨恨意的怒罵一次次朝著他襲來。
但凜陽已經開始習慣了,苦難是有限度的。他曾短暫的觸碰到那個終點,當身體被砸在地板上,而板凳砸在了腦袋上,當視線被赤色浸染。
有那樣的一個瞬間,他不再痛苦。
就好像做了個很美好的夢,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天沒亮就起來去打水,不需要天都黑透了還得揹著柴火回家,不會有人訓斥他,不會餓肚子。
也不會因為擔心吵醒誰而拖著病弱的身體在寒冷的冬夜走出屋子跪在雪地裡咳嗽。
那是超乎他想象的美好。
但只是短暫的一次,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又是那個熟悉的家。
“休息什麼休息,他還得趕緊起來幹活,都躺了幾天了,還睡!”
房門被開啟,被父親拎起來的時候,凜陽其實還沒感覺到自己的四肢。
所以當父親鬆開手,他就像是一坨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他曾見過別家的孩子摔倒在地上,孩子的母親跑向他,將他立刻抱起來,溫柔的詢問著是否有受傷,而孩子的父親會慢慢走過去,抹去他臉上的灰,摸摸他的腦袋,說男孩子就是會活潑一點,別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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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陽將眼睛挪向他的母親,已經臥病在床幾年的母親用那雙刻薄的眼睛掃過他,像是最鋒利的刀,嘴角一撇,就又挪開了視線,就好像他並不是她親自生下來的孩子。他又將眼睛艱難的移向站在身邊的父親,還處於暴怒的父親注意到他的眼神,那隻手朝著他伸過來。
凜陽的眼睛一瞬間亮起了微弱的光。
光在下一秒熄滅。
手掌揪扯住耳朵將他拎起,耳朵傳來撕裂的刺痛。
“幾天沒打膽子大了!你小子竟然還敢瞪著我!覺得自己很有理嗎!”
腦袋撞上牆面,他只能聽見嗡嗡的響聲。
男人鬆手後凜陽又順著牆壁倒下來,腦袋歪斜著,像是壞掉的玩偶。他的視線停留在地板,血在一滴一滴往下落,他分不清那是來自耳朵還是腦袋,而父親還在罵著什麼,他能從倒影中窺見張合的嘴,只是他聽不清,手掌下意識地去摸耳朵,潮溼,黏糊,溫熱,撤下來時,骨頭撐著一張皮的手指上是一片紅。
嗯。耳朵被撕開了。至少現在什麼也聽不見了,也很好。
有時候沒人管也是一種自由。
像是現在,憤怒的父親將他踢到院子裡,怨毒的母親關上了房間的門,哥哥們大抵是出去工作了,院子裡只剩下他,睜眼,閉眼,呼吸,或是停下,都可以隨他的心願,哪怕睡一會兒也沒關係。
他想做個夢。
什麼夢都行。
只要別在這裡很好。
凜陽做了個夢,夢見有個好心人將他從地上撿起來,裝進一個小小的揹簍,揹簍真的很小,剛剛好能勉強容下一個他,而揹著揹簍的男人蓋上蓋子,將他藏在小小的揹簍裡,透過縫隙,他能看見他離那個家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他不在乎自己會被帶去哪裡,也不在乎帶走他的人是誰。
離開這裡這件事本身,就會讓他很高興了。
他只是想離開這裡。
凜陽嘗試離開,他覺得這個家是不需要他的,他的存在反而讓苦難加深,所有人都因為他在不高興。
如果沒有他,問題也許就會被解決了。
於是在一個夜晚,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他輕手輕腳的從門縫中鑽出去,沒有誰被吵醒,他的第一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