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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按理來說,從看見許群山的那一巴掌開始,所有被壓抑到底的情緒,那些嘶吼不出的憤怒、痛苦和心疼,都應該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
然而此刻,她站在那裡,看著他,卻只能感受到大腦的一片空白。
就像交纏在一起的線團,明明看上去數量龐雜又豐富,卻反而找不到了那個最該被牽出來的線頭。
「我靠,程今你屬狗的嗎?」蘇賀辭甩著手從圍牆後追過來,卻也在許西澤這副樣子跟前停住了腳,「阿澤,你……還好嗎?」
許西澤垂著臉,好半天,才緩緩抬起了頭,他看了蘇賀辭一眼,然後,將視線投向了站在旁邊的程今。
很難說他這一眼裡包含著什麼情緒。
那雙漆黑的眸子,狹長,深沉,平靜的背後像是蘊含著洶湧的波濤,又好像只是單純地、意料之外地看著她。
蘇賀辭原本還想問什麼,看到此景,識趣地丟下一句「我去給你買點藥」,便離開了。
廣袤的夜空,月亮悄然爬上了枝頭,萬裡晴朗,有幾顆星星,在微弱地閃著光。
許西澤這麼看了她一會,略顯蒼白的薄唇微微一勾,淡聲道:「都看到了?」
他的音色還是那樣溫和,聽在程今的耳朵裡,卻忽然比那仙人掌上的刺還要刺耳。
眼睛裡像是進了沙,不爭氣地濕潤起來,程今壓著嗓音,低低地「嗯」了一聲。
許西澤拍了拍身邊的臺階,示意程今過去坐。
程今偏頭抹了一把眼睛,彎腰坐到了他旁邊。
距離近了,程今這才看清他身上那些或紅或青的傷痕。
每一道,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銀針,從她的心尖上劃過。
壓抑著的怒火彷彿在這一瞬間忽然奔湧而出,她騰地從臺階上站起來。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得給你討個公道!」
「程今。」許西澤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夏日剛過,室外的氣候也依舊帶著熱,男孩的手指卻出奇的冰涼。
面板的觸感無比真實,程今一個激靈,打住了要衝出去的腳步。
「我沒事,」許西澤抬眸看她,「真的。」
消失的理智在男孩沉靜的眼神裡逐漸回籠。
程今難受地眨了一下眼睛。
雖然不知道許西澤的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剛才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即便是不馴如程今,也不得不承認,只要他們還是這該死的未成年,家庭、父母,就永遠都會像枷鎖一樣籠罩在他們頭上。
就像她再不願看見,也沒法從有馬蘭的那個家裡徹底地逃出來。
可是為什麼啊。
明明書上都說,他們這個年紀,是人生最好的年華。
「陪我坐一會吧,好嗎?」許西澤說。
程今站著沒動,他依然維持著握住她手腕的姿勢,輕輕摩挲了一下女孩的腕骨,又帶上了一點往下扯的力。
這一扯,像是扯鬆了她渾身繃緊的肌肉,程今沒再拒絕,緩緩地,重新坐到了他身邊。
冰涼的指尖離去的時候,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彷彿那裡還殘留著些許屬於他的溫度。
「疼嗎?」她問。
他答:「不疼。」
騙人,她在心裡想。
程今沉默地坐在一旁,忽然意識到,好像先前所有的不尋常都有了解釋。
為什麼他對包紮傷口這麼熟練,為什麼他偶爾會在炎熱的夏日穿上長袖,以及,為什麼逃課之後的第二天,她見到他時,他的臉色會那樣蒼白……
越想,胸口那團無處舒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