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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悲憤，猜疑。人心惶惶中，流言不絕於耳，傳著鋼鐵人的各種舉動。他們捕獲了一名音樂家;他們劫掠了歷史博物館的資料;他們對古蹟和美術殿堂加以拍攝、研究和保護;他們對抵抗的軍隊殺戮鐵血，不留情面，但撿出科學藝術和歷史的相關群體，加以寬容。這是一幅既統一又分裂的肖像，一方面很殘酷，一方面又很寬容，讓人不知道他們是暴力主義還是貴族主義。他們住在月亮上，像月之暗面一樣，永遠不正面面對人類。人們只好猜測，在猜測中演藝術，讓藝術家成為莫名的超人。這算是一種什麼樣的保衛連我們自己也說不清，被動，卻責任重大;嚴肅，卻失去藝術原本的意義。

三年中，人們從熱血變得現實。從鼓舞的戰鬥變成求存的妥協，為了生存，努力學習。如果學習科學和藝術，他們說不準會格外網開一面。如果順從地活在他們籠罩的天空之下，說不準還能活得很好。只要屈服，只要放棄，只要在他們的天空下歌舞昇平。

總有人會不甘心，心懷不切實際的最後幻想。

林老師想要炸毀月球。

&ldo;老師!老師!&rdo;忽然有聲音將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我回過神。

是娜娜，她剛拉完一段協奏曲。

&ldo;這段拉得行嗎?&rdo;娜娜問我，聲音有點急躁。

&ldo;哦，還行。&rdo;我有點不好意思。幾乎沒有聽清她的演奏。兵荒馬亂中，很難讓一個人心無旁騖地教授提琴。我知道老師有這個能力，可是我沒有。我在淺層記憶記錄的臨時錄音中搜尋了一下，似乎搜尋到剛剛聽到的片段拉奏，不完整，而且缺乏鮮明對照。我只好說：&ldo;還不錯，比你上週進步了，只是……還是能聽出有一點急躁。&rdo;

&ldo;那是因為我不想拉了。&rdo;娜娜說，&ldo;您能不能告訴我媽媽，我不想學了。&rdo;

&ldo;為什麼?&rdo;

&ldo;alexon要走了。下個星期就走。&rdo;娜娜脫口而出。

&ldo;去哪兒?&rdo;

&ldo;不是告訴過您嗎?&rdo;她說，&ldo;他要和爸爸媽媽去香格里拉。&rdo;

&ldo;哦，是的，我一時忘了。&rdo;

娜娜確實跟我說過。她今年十七歲，alexon是她喜歡的男孩。他們曾經是同學，這兩年停學，他們的感情卻越發篤近。alexon家裡有顯赫的勢力，鋼鐵人在地球上圈出幾塊他們的控制中心，作為對地球的勢力入侵，只有少數有金錢和權勢的人被他們選中做傀儡控制者。alexon一家被選中了，他們藉助人間天堂的古老神話和從天而降的征服者，移居人間仙境，成為人間國王。娜娜不能同去，傷心欲絕。

&ldo;老師，您也有愛的女孩不是嗎?&rdo;她說，&ldo;您一定明白，如果他走了，我再學什麼都沒意義了。&rdo;娜娜望著窗外，神情憂鬱而悲傷。世間紛亂對她來說是無所謂的，兩個人相愛是重要的。她早不想學琴了，只是媽媽逼她。她想和alexon一起去鋼鐵人的管轄區。她愛他。&ldo;您能不能告訴我媽媽，我不學了。我要走。他會帶我走的。&rdo;

我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回應。她信任我，不告訴媽媽的事情卻告訴我，可是我不能回應這種信任。我可以信守承諾替她向母親求情，可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不認為她和alexon能幸福地生活在香格里拉。可這我沒法勸她，勸她她也不會信。

自從鋼鐵人的偏好被曝光，學琴的人數就如幾何級數增長，每個家長傾盡所有讓孩子學防身的藝術，讓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