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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幾句話,各自笑了一笑,便開始一起去巡街。
所謂巡街,也不過是將修文、修業、尚善、旌善這四個對稱的坊夾成的十字街來回走兩遍,裝模作樣彈壓個治安,到中午時候就能散了回家閒一下午的,然後傍晚時分再匯合起來,往街口橋上見一位正經的正七品錦衣總旗,做個說明與交接便可。
工作非常清閒,張行也非常喜歡,這七日他也一直是這麼幹的。
然而這一回,三人巡街到中午,例行來到路口上,張行正要回去接著看書,卻不料那二人走在前頭一聲不吭,直接掉頭一路向北,然後拐到了洛水南岸的半條水街之上。
洛水橫穿東都,都城用度、天下各州軍民供奉,南北東西大宗貨物皆從這條水道進來,貨棧、碼頭數不勝數,河道繁華到匪夷所思之餘也堪稱近幾要害,所以,大內北司(內侍)、靖安臺、宮城禁軍、南衙執政都有專門的正經官員對接,或直接參與督管。
也正因為如此,之前數日,張行雖早知道有這麼半條繁華水街依附著尚善、旌善二坊而立,卻一直以為此地不在自家工作範疇內呢。
而現在看來,怕是另有說法。
“張兄弟,我們也不瞞你。”
順著洛水金堤下的繁華街道走了百餘步,眼看著張行依然一聲不吭,隨行一名稍顯年輕的趙‘校尉’佩服之餘到底是忍不住先開口了。“你這調來的太突兀,幾乎是上頭硬塞進來的,而且半點底細都查不到,所以馮旗主與我們都不敢輕易認下,只讓我們二人帶你巡十字街,不敢讓你來這邊水街,你也不要怨恨咱們兄弟。”
張行笑了一下:“本該是這個道理,如何怨恨兩位兄弟?”
“那就好。”稍大幾歲的那個王‘校尉’聞言也點點頭。“況且今日帶你過來,也是旗主以下,也有我倆,都覺得你是個妥當人,決心認下你這個兄弟的意思……咱們現在是去馮總旗家中坐坐,聊一聊你的來歷,和咱們兄弟平素的路數。”
“全勞兩位兄弟。”張行還是絲毫不亂。
就這樣,又走了幾步,還是那位老王忽然駐足,指著前面一處從旌善坊坊牆上探出來的掛旗酒肆稍作介紹:
“這家就是咱們馮總旗自家的產業了,大嫂親自當壚賣酒的,大傢伙平常也都在那裡聚集,素來沒有顧忌……旗主與其他幾位兄弟全都等著……不過張兄弟,最後你可有什麼要問的?咱們兄弟跟你走了六七日的路子,算是更親近一些的一夥子,不要顧慮。”
張行點點頭,想了一想,立即來問:“咱們馮旗主是正經七品總旗,管著四個坊,也算是街面上的奢遮人物,不知道可有綽號?若沒有什麼顧忌,能否給兄弟講一講?”
兩名‘校尉’對視一眼,年輕的小趙稍顯焦躁,還是那年長的老王笑了下,做了回覆:“不瞞張兄弟,也沒什麼可瞞的,咱們旗主確係曾有個綽號,我早年聽附近幫會里的老人喊過,據說叫什麼渾糖鐵手……渾水之渾,蜜糖之糖,鋼鐵之鐵……這大概跟早年間總旗做過糖上的生意有關,具體是個什麼意思,就不清楚了。”
張行眉毛一挑,卻是覺得有趣起來,臉色也難得生動。
就這樣,三人不再多言,直接自坊牆上垂下的木階梯入了店。
時值下午,滿店雖稱不上喧譁熱鬧,卻也坐的八九不離十,算是別有洞天。但與他處不同,看到三個抹額佩繡刀的靖安臺‘校尉’入內,店中笑聲、議論聲居然絲毫不滯,儼然是知道這是誰家產業。
或者說,就是因為知道這是誰家產業,才來這裡談生意、搞吃喝的。
“小玉。”
年輕的趙‘校尉’遠遠朝一個正在給人上酒的年輕使女招呼。“旗主可在二樓嗎?”
“問個屁!”那年輕使女回頭便罵,甩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