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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綠色的,如同上好祖母綠的眼中流光溢彩,滿滿的快樂就像是被點亮的燈火,但同時那裡面又帶著怯懦的踟躕,燈火之外的陰影中閃爍著某些晦澀的隱秘。
那種綠色擊中了卡爾斯心中藏匿的秘密角落,帶起一陣尖銳的、撕裂靈魂般的疼痛,但是他將那些深深地埋在心底,在表面上不露分毫。接著卡爾斯挑起一邊的眉毛看著對方,卻發現面前的青年以某種姿態陷入一種憂傷的沉默之中。
這個發現讓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對方的行為簡直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那個皺眉的動作似乎讓青年認清楚現在的情況,他立刻以一種讓卡爾斯不得不懷疑的急切態度說著:“我聽說您有一棟房子正在出租,如果還沒有租出去的話……我想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請問您能不能租給我?”
“不能。”卡爾斯干脆地拒絕。然後他發現對面的人臉色立刻黯淡了下來:“那裡已經租出去了嗎?”
房子並沒有被租出去,但是卡爾斯並不打算對青年的誤會進行解釋。他不想把房子租給一個讓他覺得太過古怪的年輕人——對方的態度讓他覺得不舒服。青年態度裡的那股熟稔和陌生就如同極北荒原上突然颳起的溫暖春風,不協調的彆扭至極。
“那真是太遺憾了。”青年沒有多做糾纏,而是有些頹喪地離開,他不整齊的頭髮似乎變得更加雜亂無章。
卡爾斯冷眼目送他出去,心裡的某處莫名地小小跳動了一下,但那感覺很快被秒針走動帶起的聲音洪流所淹沒。
這就是他的生活,一個小鎮上的一流鐘錶師傅。父親留給他的時間之象,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等到太陽燃盡最後一絲光和熱墜入地平線之後,卡爾斯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從時間之象裡面走出來——他習慣一切都井井有條,他很肯定自己以前一定是一個嚴謹的人,無法忍受專業領域內的雜亂環境。
他如往常一般小心謹慎的給門上了好幾把鎖,然後將鑰匙貼身收在腰間,並不是說在這民風淳樸的鎮上有什麼人會來偷,那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習慣。就像他更習慣用蠟燭而不是電燈,更喜歡羽毛筆和羊皮紙而不是其他——感謝上帝卡爾斯家族足夠古老到擁有那些。
冬天的風總是帶著一股子凜冽的感覺,刮在臉上時像刀子一樣的冰冷鋒銳。看這個樣子,很快就會迎來今年的初雪。
時間之象旁邊不遠的地方是鎮子裡的酒館,就在卡爾斯回家的必經之路上。酒館裡面昏黃的火光和工作了一天的男人們大聲叫嚷的場景看起來比刺骨的冷風和黑漆漆的房子要溫暖很多。
但是卡爾斯只是站在離那裡不遠的地方,站在街燈也照不到的夜色中,面無表情地遠遠看著小酒館透光的窗子,看著裡面從來不曾屬於他的熱鬧喧囂。黑色的外套讓他融入黑暗中,幾乎渾然一體。
卡爾斯靜靜地站立了一會,然後轉頭打算離去,但他的腳步卻因為另一個人的身影而停頓下來。
下午拜訪時間之象的那個年輕客人就站在離他身後不遠處——更加黑暗的地方,即使披著顏色鮮亮的外套,也彷彿被尼克斯傾心擁抱。【注2】青年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指尖有些凍的發白。他的眼睛凝望著前方——卡爾斯不確定對方望著的究竟是哪個方向——酒館的?或者是他自己的?
綠色的眼睛似乎是注意到了卡爾斯的視線,年輕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青年張了張嘴,看起來像是想要對他說些什麼,讓卡爾斯有一點緊張。
但是對方最終只是抬起手,往掌心裡撥出一口白色霧氣,然後搓了搓快要凍僵的冰冷雙手。
“現在不是年輕人逗留在外面的時間,這個鎮子夜晚的溫度足以讓這副樣子的你在第二天早上成為一座沒有一點藝術性的冰雪雕塑。”卡爾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聲,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