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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忍不住抿嘴偷笑:如此簡單就詐出來了,還真是輕鬆愜意。
朱純臣生怕錯過這最後一次機會,將外宅和莊子裡埋藏的金銀珠寶統統報了出來了。他生怕不夠,甚至連自己壽穴的位置也說了出來,那裡的金井之中還投了近萬兩的珠寶鎮墓呢。
武長春命人一一記錄,呈報太子殿下,又對朱純臣道:“你今日肯定活不出這個門,為了子孫後代有個好身份過日子,老實都招了吧,還有哪裡藏了銀子?”
“這回是真沒有了!”朱純臣哭道。
武長春這才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如此,兄弟我也不為難公爺,公爺想怎麼走?”
“求軍爺給個痛快的。”朱純臣知道自己難免一死,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武長春略帶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邁步出門,對門口兩個兵士道:“時辰到了。”
兩人聞言入內,不一時便捧著一個石灰匣子出來,開啟蓋子讓武長春過目。
裡面便是朱純臣的人頭。
武長春點了點頭,吩咐一聲:“收好。”徑自去向太子殿下回報。
……
定國公府上一樣是燈火通明,徹夜難眠。府中家丁健婦無不是束衣執棒,如臨大敵。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們是在防鼠疫,知道的人卻是明白,這是在防東宮侍衛。
“這東宮也太狠毒了!如此屠戮大臣,就不怕事發麼!”定國公徐允禎在小書房裡重步疾走,眼看要撞到書架上了才是一個甩身調頭,緊接著又是一陣將地磚踩碎的步子。
定國公中山王徐達的後代。
作為一個明朝人,如果誰不知道徐達,不是幾十年不出深坳的山野村夫,便是幼童傻子。
徐達這位大明軍神一樣的人物,本人受封中山王,其長子徐輝祖襲魏國公爵,幼子徐增壽封定國公爵。魏國公一系留在南京,數代為南京守備。定國公一系隨著成祖遷都北京,在北京紮根,也是參與京營輪流坐莊的莊家。
徐允禎身上流著徐達的血脈,也深知京營情弊之甚,對於成國公一族遭逢的異變當然心有慼慼焉。他是個不相信天命的人,自然不相信瘟神臨門之類的傳說,第一時間就直指本源,道破了東宮借鼠疫之勢行屠戮之實的真相。
能看到真相併不意味者才高絕倫,更重要的是能夠利用真相,趨吉避凶。
徐允禎召集了府上幕僚,許多人都是被他寄以厚望的才學高能,然而面對東宮的這一雷霆打擊,卻都緘口沉默,完全想不出遏制的主意。
“怎麼辦!”徐允禎幾乎吼了起來,“萬一今晚我們定國公府就被圍了呢!”
眾人仍舊沉默。
終於,有人站起身道:“公爺,這事有治標治本之法。治標之法,當先守住府邸,不使東宮侍衛進門。只要守得三五日,府中並無死人,那麼鼠疫之說自然破除,陛下也斷然不會讓東宮亂來的。”
徐允禎聞言,頓時茅塞大開,臉上浮現出驚喜神色:“先生此言甚是!成國公就是毀在了引狼入室,沒有鼠疫也成了有鼠疫。先生還有何教我,速速道來!”
那人面露為難,道:“學生資質愚魯,只能想到這治標之法,至於治本之術,公爺還當請教高才。”
徐允禎上前握住那人手臂,激動道:“滿座高公平素多有議論,如今卻唯有先生能出定策,先生何以自謙若斯?還請先生教我!”
“這……”那人終於抬起頭道:“公爺,若說定策高才,府上不是正有一位麼?緣何舍明珠而就魚目?”
“哦?老夫慚愧,竟然不知道有這等高才寄寓寒舍,還請先生指教。”徐允禎畢恭畢敬道。
“說起來那人還是公爺的親戚,正是徐惇徐景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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