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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男子見旬嬤嬤有意,不自禁地搓起雙手,腰更彎了:」貴主,這娘……我婆娘真的很會繡玩意,吃得又少,您您看著給。」
婦人聽到這話,倉惶地復又抱緊女兒:「一起……一起。」
「不行,」男子俯身就要去扒拉女童:「小雀兒是我的種,得跟我回去。」
「不……不,」婦人雙目赤紅,死抱著女兒就是不放手。
旬嬤嬤看得差不多了,厲聲喝住男子:「好了,兩個一起五兩銀子,賣就立時寫賣身契,不賣就趕緊滾,別擋道。」還他的種?這賣妻賣子的男人也配有種。
「貴主,我這女兒可是承了我,天生就是個美人坯子,」提到銀子,男子也不怕了:「五兩銀子就想買她們娘兩?哼,」抬腿踢向女童穿著草鞋的小腳,「你到手,留著大的轉賣小的,賺的都不止五兩銀子。」
「也是,」旬嬤嬤嗤鼻一笑,抬手拍了一下:「湯二,帶幾個護衛跟這位相公好好談談價,也給他扒扒眼,讓他看清楚咱們是什麼人家。」
該仗勢欺人的時候,就不能含糊。
婦人、孩子露在外的皮肉,除了手都是布滿青紫。湯河有兒有女,瞧這男子行這般畜生之道早就手癢了:「旬大姐,您上馬車吧,這裡交給我們了。」
在一邊旁觀許久的仲管家盯著還癱在地上的母女,直覺告訴他其中有什麼不對,可兩眼就是尋不著一絲破綻。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盯著那雙細白得極為突兀的手,蜀中雙面繡聞甲天下。會繡雙面繡的繡娘是千金難求,可這娘兩怎麼過成這樣?轉眼看向已退至巷子口的男子,確實有幾分長相。
一見湯河領著三個身材壯碩的護衛上前,男子慌了,連連退步:「你們要幹什麼……價錢好談,」看湯河幾人還不止步,不由得扯起嗓子叫喊,「救命啊,官家殺人了……」
一番折騰,回到伯府已是天黑。李安好去了趟主院,將今天發生的事三言兩語報了錢氏。錢氏裝模作樣地關心了兩句,便讓她回汀雪苑休息。
寧誠伯府後門一深巷裡,天醜背手站立著,手裡攥著個小銀錠子。其身後跟著位鼻青臉腫的漢子,略一細看,便可辨出那男子正是剛剛賣妻賣女的畜生。
此刻男子腫起的眉眼間全然不見之前的無賴,儘是冰寒,周身透著股冷冽:「天醜,今天這場戲還沒完。」
「知道,」天醜兩指一抬,將攥著的銀子拋給地丙:「承恩侯府來那出,已經使得寧誠伯府三姑娘警惕了。你這戲還要繼續演,只有讓燕府和那位查不出錯漏,地字九和小雀兒才有可能被信任。」
京城海韻樓大掌櫃簫曉陽,是燕茂霖的人,也是寧誠伯府三姑娘在外的眼睛。
海韻樓可不簡單,是燕茂霖借著已逝寧誠伯夫人燕氏的名開設的,專賣南北貨,發展至今已有十六家店鋪,遍佈大靖最富庶的十六城。
海韻樓名下養著兩支商隊,一支走南一支闖北。六年前燕茂霖外放,海韻樓拿出五千兩黃金整合了津邊城的十二家鏢局。這些年燕氏三兄弟靠著海韻樓出南北貨,給皇上弄了三百萬兩銀子。
寧誠伯府三姑娘也是有趣,掌著帳,發現不對竟一句不多問,交出帳本和海韻樓的地契,讓簫曉陽送往了平中省。自那起,她只拿京中海韻樓的一成利。主子也是從那時開始,真正注意到這位藏在深閨裡的姑娘。
十五歲的閨秀,不但能看透燕茂霖做的帳,還如此通透,可算是十分了得。皇上能不惦記嗎?
地丙懶散地換了神色,又是一副無賴樣:「兄弟,那小弟先去買兩壺酒割兩斤牛肉,吃飽喝足後,咱們祥傾賭莊見。」
「好」
如天醜、地丙所料,李安好回了汀雪苑梳洗後,便招來了旬嬤嬤:「簫叔路子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