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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秩序的幾個先生喊得喉嚨都有些啞了。

隨是二月份，然天氣晴好，到了午間頭頂著一太陽，料峭春寒被曬化了，穿著襖子的人反倒悶出了一後背的汗。

霍長歌見了，便讓周正去買了十幾碗綠豆湯，讓這些先生們解解渴。

而他也因為只帶了這一個小廝，便在邊上臨時搭出來專給生源休息的棚子裡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因報名處就在不遠處，雖然前面擠滿了人，可從邊上正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霍長歌就坐在棚子裡，靜靜得看人報名。

忽然，一個人讓霍長歌在意起來。

其實，那個人站在人群中極為扎眼，只因那人是抱著一個袋子過來的，當交報名費的時候，那人懷裡的袋子一抖，成千上百的銅錢叮叮噹噹鋪在桌子上。

不過讓霍長歌在意的並非是此人如此貧窮，而是這個人竟是數年後的狀元樓千里。

此時此刻，這個高瘦的男人對著坐在那裡的先生微微露出一絲赧色。

先生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找了幾個數桌子上的銅錢。

大約一刻鐘之後，先生皺了皺眉對著樓千里說道。

&ldo;還差300枚銅錢。&rdo;

樓千里一愣，隨即臉上羞得通紅。

他摸遍了渾身上下，也就找出了十幾枚銅錢，卻再也沒有了。

他眼裡露出懇求之色。

&ldo;先生，行行好，我遠赴千里而來，路上遇到了盜賊，偷了我的束脩，我……&rdo;

他說到這裡，大約是感到了周圍投射而來的鄙夷目光，接下來的話說不下去了。

第6章

樓千里到底現在年紀還小，堪堪十四五歲的年紀，他一向來自詡讀書人，臉皮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感受著四面八方而來的嘲諷目光，樓千里恨不得地面裂開一條縫，好讓自己能夠鑽進去。

他從江南一路北上而來，得了十里八鄉的救助才湊了路費學費，明明已經一隻手摸到了白鹿書院的門檻了，絕不能就這樣離開！

樓千里雖臉皮紫漲成了豬肝色，但腳下不動，仍舊那樣站著。

終於，後面有人不耐煩的衝著他的背影吼道。

&ldo;嘁，我說那個窮小子，沒錢就一邊兒去，大家都等著呢，不能為了你一個人耽誤了我們所有人，再糾纏下去天色都要黑了。&rdo;

此刻大家都排著隊，烏泱泱的一大群人，那句話是誰說的根本沒人看見。

倒是隨著那句話落下，人群中一時噓聲不斷，還有不客氣的直接嘲弄。

&ldo;白鹿書院也是你討價還價的地方？以為是集市上買大白菜吶，簡直就是給讀書人丟臉，豎子快滾！&rdo;

樓千里聽著這些話，頭幾乎就要埋進胸口裡，原本堅定的腳下也猶豫著挪了幾步。

最後還是坐在那兒的先生看不過，衝著人群訓斥道。

&ldo;肅靜，既是自詡讀書人，如何能口出這番汙穢之言，若爾等再有此等言論，休怪我行使職權，收回爾等入院考試資格。&rdo;

那先生語畢，樓千里身後眾人安靜如雞，不再有人敢出口嘲諷樓千里。

樓千里看著那先生的眼中多出了幾分希望，他剛想開口說什麼。

然下一瞬，那先生似是知道樓千里想說什麼一般，直截了當得對著他說。

&ldo;入白鹿書院也並非參加入院考試一條路，若是你能有大儒推薦信，可直接去白鹿書院面交那裡的梁先生。亦或是……&rdo;

那先生見樓千里眼底光芒淡去，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