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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前提下,做出抉擇。
她會根據你的語氣親疏,你下意識給出的自然反應,審時度勢,從容選擇進與退。
——這算什麼。
——就算是戰場上兩軍對陣,廝殺驟烈,分出勝負
() ,也沒有要敗下陣來的那個親口承認自己丟盔棄甲,潰不成軍的說法吧。
幕一拿過被商淮拍在桌子上的告示,仔仔細細看了遍,“哦”了聲,不知是覺得真稀奇,還是附和商淮:“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陰官本家張貼,還是為天都辦事……真出人意料。”
宿澄拍了拍商淮的肩,與那張告示臉貼臉看了好一會,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淡定些,放寬心。”
商淮簡直要跳起來,溫禾安支著腮看戲。
她早就發現了,這位天懸家的公子對陰官本家有著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熱忱情懷,好似將陰官本家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家,而實際上,他連陰官本家的門都沒踏進去過。
她扭過頭去看陸嶼然,壓抑不住好奇,語氣裡有種言笑晏晏的天真:“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陸嶼然根本不理她。
溫禾安也沒覺得難堪,她只轉了個方向,看向宿澄和幕一。這兩人看似在安慰商淮,實則跟唱雙簧似的打配合,解答她的疑惑:“……商淮這些年心心念唸的,可不是什麼擺渡之法,而是陰官家家主。”
溫禾安呼吸有一瞬的停滯,她頓了會,在腦海中搜尋出一張臉,再看看商淮,很難想象他會有如此膽量,舌尖抵了抵齒根,仍難置信:“陰官家家主,凌枝?”
商淮捂了捂臉。
沒有否認。
溫禾安來了興致,她問:“你見過她?”
“見過。但她紅綢覆面,我沒看清楚。”商淮捏著那張告示,看了又看,抖得嘩嘩響,很是不甘心地皺眉,頗感煩躁:“這張告示肯定不是她的意思,她十幾年沒出過面了,最討厭摻和這種事。”
“你們說,是不是她那個師兄做的。”
溫禾安的表情有點茫然,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太好,眼神中卻明擺著寫上了一行字:你連人容貌都沒見過,怎麼就心心念念,還遷怒上人師兄了。
羅青山擺弄著藥箱,上鎖,吐露了商淮的坎坷“情史”:“三四十年前吧,他嘴裡時間常變,我也記不清具體是什麼時候了。那次他在溺海上臨時出了點狀況,命懸一線,大抵是機緣巧合,那會陰官家家主並未閉關,正在那片海域巡視,順手就將他撈起來了。自那之後,他又是查陰官家資料,又是三天兩頭拉著我們要登門拜訪……”
說到這,他開始嘆息,同時搖頭:“實際上那次欠的情公子早就還了,陰官本家和巫山有時候是會有往來的,但不是為了權勢交易,是因帝主昔年的一些吩咐。”
他說得含糊,一句帶過,接著說:“後面的事,姑娘也能猜到,他是因為這個才去學的擺渡法,這些年也一直試圖躋身本家,但就……就是現在這樣。”
溫禾安沒忍住笑了下,臉頰生動愉悅,眉梢微動,聲音清脆地揶揄商淮:“這叫什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商淮將那張告示遮在自己臉上,不知道該怎麼跟這滿室的人形容自己的感覺,最終洩氣:“也不是。當時情況危險,人之將死,記憶也
深刻,說真的,這麼多年了,什麼厲害的不厲害的陰官我都見過了,就連陰官家那位大師兄在溺海的本事我也看了,終不及家主紅綾一卷,溺海浪掀千米,海底深漩千數合一。”
“每次想起她將我從海底救起來那瞬間的眼神,就覺得很不一樣,又溫柔,又嫻靜。”
商淮希冀有人能懂他的一見鍾情。
懂那種被小貓時不時撓下心臟,難以忘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