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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時間以來,她曾設想過無數次自己被殺的情景,就是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她正努力用最後僅剩的一點時間回顧往生,恍惚間一道人影在她眼前晃過,仔細看時,發現竟是董喬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後腦勺上一塊血窟窿正往外嘩嘩淌血。
而她依然跪在原地,看看自己,除了濺上一臉血以外,似乎沒什麼變化。她懵懂的看向周圍,警察們正快速的向她的方向趕來,緊接著給她解開手銬,拖起她迅速的離開了現場。
我怎麼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要帶我去哪兒……無數個問號在她腦海中閃過,薛寧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下意識躲閃著別人赤裸o的目光,過了許久,才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聽著人群中唧唧抓抓的說話聲,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辛苦了!」
她心頭一緊,本能的回過頭去,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她身後,遠遠的對她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
張遠!竟然是張遠!
他還沒死!
此刻,他正舉起手槍,示意她是他救了她。
薛寧勉強擠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臉上卻早已淚流滿面,哽咽著回復道,「你也是!」
話落,兩人相視一笑,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而他們心中卻感慨無限,一邊是劫後餘生的喜悅,一邊是歷盡滄桑的沉靜,誰都沒有再挑起話題。
許久,薛寧望著那棟孕育了多年殺人犯的摩天大樓,自言自語似的說,「一切從這裡開始,又從這裡結束。」
張遠心裡掠過一絲疑惑,問道,「你什麼意思?」
薛寧瞅瞅他,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你忘了董喬的童年嗎?從小就被人嫌棄,尤其是自己母親的厭惡與精神虐待,曾經有研究表明,人在精神上受到的傷害其實和肉體上是一樣的。他這個殺人犯相當於是他媽媽在這裡一手培養起來的,現在他的生命又在這裡結束。難道不是從這裡開始,又從這裡結束嗎?」
張遠目光幽深的看向那棟大樓,默然的點了點頭。
薛寧沒再說話,靜靜看向遠處的街角,陽光慵懶的灑在地面上——溫和而明媚。她享受著這短暫的溫度,恍惚中感覺有個人影正向她走來,瞬間讓她想起了某個人,薛寧心頭一震,緩緩站起身子,腳步不聽使喚的向前挪動著。
「喂,你去哪兒?傷口還沒包紮好呢!」張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薛寧沖他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向某個地方跑去……
……
……
研究所裡,群龍無首,場面幾乎可以用亂作一團來形容。
薛寧趕到時,護士門正在七手八腳的收拾病床,看到她來,忽然之間全都變得默不作聲。不禁讓她心裡一沉。
「護士,這床的人呢?」她迫不及待的問。
護士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還不知道嗎?今天早上就被送去太平間了。」
「什麼?他死了?!」薛寧震驚的瞪大眼睛。
護士平靜的收起床單,嘆了口氣,「死了,死的時候一個家屬都沒有。」
薛寧瞬間大腦一片空白,望著曾經熟悉的病床,喉嚨如同被什麼東西卡住,久久不能說話。半晌,她釀蹌著跪到床邊,將臉貼到床板上,努力重溫著曾經的溫度,嘴裡喃喃道,「怎麼可能呢?這不可能……不可能……對不起,我來晚了。」
值班護士看看她,搖著頭退出了病房。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請問……」
薛寧回過頭,眼波朦朧中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她呆愣了幾秒鐘,再次確認病房號,才發現這竟是林桐隔壁房間,她哭笑不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