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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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生很快就聽完了譚玄年的解釋。
一個簡單的“小時候曾經被困在過電梯裡,所以長大後有點害怕坐電梯”的前因,外加上一個“剛剛一個沒注意,跟著擔架不小心進了電梯,雖然現在已經從裡面出來了,但身體還是在不自主地在後怕”的後續。
“其實沒什麼事,”譚玄年攙扶著蔣生坐回到病床上,拿起旁邊的水壺往杯子裡倒水,“充其量就是回想起一點童年時期的陰影,過會兒就沒事了。”
“玄年,”蔣生接過水杯,“剛剛……其實並不是‘不小心進了電梯’吧。”
譚玄年抬眸。
蔣生低頭看著水杯中的漣漪,“你是覺得你那個可以讓人安心的能力,能夠幫到我,才跟我進的電梯。”
即便沒有抬頭,他也能感受到譚玄年微微頓了一下,對方坐到了他旁邊,“怎麼會,那會兒哪裡考慮的了那麼多,當時就是著急忙慌地跟著擔架跑,等反應過來的時候——”
“謝謝。”
“恩?”
蔣生舉起杯子抿了一口水,他沒有扭頭看譚玄年,只是抬眸,看著透光窗戶照進病房的陽光。
應激會給他帶來的折磨,從來都不只是身體上的。
身體上的痛苦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如果連應激這點疼痛都受不了的話,他已經在永恆純白裡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讓他真正無法忍受的,是在夢中被拉入回憶。
在夢中,他會分不清回憶與現實。
即便他再怎麼相信,自己現在是“蔣生”而不是53號,夢境也會一點點蠶食他的確信,讓他開始懷疑自己。
世界上,真的存在過“蔣生”嗎。
蔣生,譚玄年,車禍,小狸花……這些都真的存在嗎?還是說、這一切只是53號在一次人體試驗中,接受了致幻劑後的黃粱一夢。
這樣的不確定,會讓他無比恐慌。
並非恐慌自己依舊被困在永恆純白,哪怕他從來沒有逃出去,接下來即將面對無數次的淨化和人體試驗,他都相信,他能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他真正恐慌的是,蔣生和譚玄年都不曾存在過。
一旦夢境讓他真的開始懷疑,蔣生這個身份所經歷過的所有美好,都只不過是他的一場幻想……
他不確定自己會在夢中做出什麼。
即便早晚都會從夢中醒過來,但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恐怕,很難全須全影地從那樣的恐慌中走出來。
“我……在車禍之後,精神狀態確實差了一點。”
“睡覺淺,遇上點事就容易做惡夢,不是很能經得起折騰。”蔣生低笑,將手中的水杯放到一旁,“然後、我今天經歷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一點。”
“恩。”
“我其實、已經做好了睡過去之後會做一些很可怕的夢,然後驚醒的準備了。”蔣生將手搭在譚玄年的手背上,拍了拍,“但我剛剛,睡的很好,
沒有做惡夢。”
譚玄年偏過頭去看自己的手(),隨後抬起頭?[((),看向蔣生。
從綁架再到被救,一路上兵荒馬亂,外加上剛剛睡醒的緣故,蔣生的頭髮有點亂糟糟的。
對方的臉色也比平時要白,眉骨處還貼著止血貼,鎖骨上也有一處青紫。
這種情況下,換做任何人,都肯定是一副狼狽至極的模樣,然而到了蔣生這裡,卻讓譚玄年覺得,距離這個人更近了幾分。
過去,不管是車禍之後的疼痛,還是噩夢之後的恍惚,亦或者是低血糖時表露出不適,蔣生在他跟前,總是得體的。
不像是今天這樣,整個人有點亂糟糟的,卻、更加真實。
夕陽透過窗戶,斜著打在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