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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歌從善如流的抿起唇。
趙廣在西局被關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隔絕了外界資訊,只跟看守他的警察嘮了點嗑,知道西區發生了大事。可天大的事也影響不到他,趙廣被拘留期間吃好喝好睡好,數著時間琢磨小警察們啥時候放他離開。
&ldo;穆局,該交代的我全說過了,你就算再審我也不可能放出其他味道的屁。咱倆也是老熟人,你老跟我死磕幹啥?&rdo;趙廣雙手讓穆瑞銬著,沒皮沒臉的晃著鐵鏈踏進審訊室,&ldo;不就是想多收點罰款嗎?剛好我們顧爺前兩天發了我點錢,說吧你要多少。&rdo;
穆瑞聽他說話害頭疼,就想抽出警棍照著趙廣的禿瓢敲下去,一了百了。
意識到腦子裡出現了啥想法,穆瑞忍下衝動按住趙廣肩膀把他壓在座位上,&ldo;老實點,這次不是我審你。&rdo;
&ldo;那是…&rdo;審訊室沒開燈,昏黑黯淡,趙廣剛從太陽下過來眼睛沒適應過來,視線在許風沐臉上晃了三秒才對上輪廓,嚇得險些從椅子上栽下去,剛才跟穆瑞癩皮的氣勢瞬間散的渣都不剩,腆下臉賠著小心叫,&ldo;許爺。&rdo;
穆瑞繞到審訊桌後面,搬來張椅子,在桌下把剛從取來套著塑封袋的蝴蝶|刀塞給許風沐。
打從趙廣進來,許風沐就把兩手放在桌下,抬高左腿登住桌沿,身體虛虛後仰,無形之中凝聚出凜冽的氣場。
是那種從未從他身上脫離過的,平常總被他捂得嚴實的匪氣。
難怪他費盡心思都挖不出來,感情不是摸碎了,而是這人能收放自如。
朗歌斜倚在灰撲撲,眼裡陷入深不可測的深淵。
許風沐在黑暗裡散發著寒涼,彷彿兩顆玻璃彈珠的眼睛蒙上冷光,&ldo;事發當日七點半,你在西區改建旁邊的超市偷東西。八點十五,被店主抓住送上警車,八點半左右經過塗家後院,看到有人影翻上圍欄,次日清早離開警局。四天後,你出現在西區改建的工地上,身上帶著沾有死者塗宏志血液的兇器,我說的有錯嗎?&rdo;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向趙廣,虛落在兩人之間某個空氣粒子上,但帶來的壓迫感比被直接瞪視還要恐怖。趙廣驚出一條冷汗,感覺回到幾年前,還在東區的時候,一幫人在許風沐眼皮底下鬧事,十幾個人被沒滿二十的少年打得有出氣沒進氣,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哀嚎。
那時許風沐也受了傷,挺重,臉上留下的血順著脖頸浸透身上的校服。他滿不在乎的擦掉快糊住眼睛的血,順手往旁邊一甩。
有一滴血正好甩到趙廣腦門上,化成一股名為恐懼的陰氣,跟蛇信子似得鑽進他天靈蓋,滲進體內所有血液中。
趙廣半晌沒說話,許風沐也不急,虛虛盯著空氣跟他乾耗。
&ldo;許爺,該說的我真的都跟警察說了。&rdo;趙廣乾嚥了兩下口水,惶恐地說,&ldo;刀是我撿的,爬後院圍欄的人我也確實看到了,人不是我殺的。我知道死人還是在警局尿尿的時候,聽外面倆警察說的。那天亂說話是我不對,我沒有編排你的意思,就是嘴欠!&rdo;
趙廣越說越慌,他認識許風沐,但不熟,只知道是個狠角色。要是狠角色報復起來,即使上面有顧爺罩著他的命也難保。想起那天在工地上說的話,要是時間能倒回去,他肯定頭一個掐死自己。趙廣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完全沒留情,偏過頭一嘴的血腥氣。他嚥下嘴裡的血沫,見許風沐仍是氣定神閒的樣子,哆嗦著想給自己再求兩句情。
趙廣又是求饒又是苦肉計,許風沐連眼皮都沒抬。他在桌下把刀從塑封袋裡拿出來,開啟鎖扣繞在手裡轉了兩圈,順手一甩,刀尖朝下戳進趙廣身前三裡面處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