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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嘉幽幽嘆口氣:“說是三足鼎立,終歸還是蜀中更為弱了好些。鍾離詡雖然積極擴張地域,可就所在位置、人脈和實力而言,想要再是強行擴地也並非易事。一切,當看造化。”
說起來,這時候的經濟重心還在江北,就連江東都不甚富庶,更何況是蜀中。
儀嘉甚至想得更遠,如果哪日顧氏政權稱帝之後,趙德就會連帶“皇叔優勢”也同時失去,想要出頭卻是更難。
司馬看了眼窗外日頭,對著儀嘉伸出兩根手指:“我賭三個時辰內,孫翊定能發現我們不在,要跟麼?”
儀嘉搖頭:“如果警覺性這般差勁,他就不是孫翊了,如果說是從山腰繞過一圈獵狐再歸……兩個時辰便已足矣。”
“不是說晚間還有篝火集會的麼?要不要回去看看?”
儀嘉不解:“這裡離侯府倒是不遠,我還當依著你的謹慎性子,會把我領會到孫府裡面。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回去作甚?”
給人家送人頭的麼?
一向主張“以直報怨”的司馬這次倒是言簡意賅:“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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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秋時,日薄之際難免有些發涼。
孫宸見到儀嘉那一剎那也是鬆了口氣,一時火爆脾氣上來,對著後者又是一連通的數落:“死妮子,這麼長時間人影不見,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害得我跟阿兄在這裡白白擔心許久。”
儀嘉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潘夫人厲害,她家的家丁也厲害,我不能打還不能躲的啊?”
孫宸還要上來擰儀嘉的嘴,卻被儀嘉偏身子躲過,而後抱著孫宸胳臂不鬆手:“好姑姑,火滅了嗎?人抓了嗎?君侯可是要見我?”
孫宸還是逮住機會在儀嘉腮上一擰:“君侯在營裡動了大氣了,你快生隨我過來給他勸勸火。”
孫宸沒有說謊,孫翊果然在那裡發怒得厲害,見得儀嘉和司馬到來才稍是消停了兩分,對著儀嘉招手道:“阿嘉,過來。”
儀嘉忙不迭走上前去,乖巧地立在孫翊身邊,聽男人用還未平息怒意的口氣對著一干屬下道:“儀嘉不僅僅是江東的貴客,顧公的幼女,陛下親封的東萊郡君,更是世子的恩人和我江東百年基業的未來主母。你們對她不利,就是對江東不利,你們跟她過不去,不說顧公怎樣,我在這裡就是第一個不答應,你們明白了麼?”
看大家都愣神忘了回答,孫翊再是提高了聲調問道:“都明白了嗎?”
一片整齊應答聲中,孫翊看到司馬弋眼中恍惚閃過一絲落寞意味。那樣淺顯而又轉瞬即逝,叫孫翊只覺得方才那一剎那也不過幻覺爾爾。
司馬弋走上前來,對著臉紅的儀嘉作了一揖:“恭喜郡君,恭喜君侯,在下日後定向顧公轉告君侯一番美意。”
孫翊對著司馬頷首:“有勞。”
這晚說好是要宿在營地,儀嘉因為白天種種事情並沒多少胃口。
司馬弋這次出門的主要任務是保護儀嘉,見得儀嘉離了篝火烤肉,便也放下酒盞告罪出來。
儀嘉看到司馬尾隨出門也並沒多少驚詫,只是趁著無人之際將袖間一封家書交予司馬。
司馬弋一看顧鄂家書就皺起眉頭:“這信是你多久收到的?”
“十天前。”
十天再加上遞信過來的時間,就差不多是大半個月的功夫了,也就是說那時候顧公就已經在催著儀嘉回去了。
可這丫頭現在才把信拿來給他看,也真是太過不知輕重緩急了。
儀嘉見司馬神色不虞,忙對他討好般地吐了吐舌頭:“我不過就是想等著阿紹醒來再同你說,後來阿紹醒來。我就想著他再是好一點我們就走,誰知三拖兩拖的真就給忘了。”
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