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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有過幾日之誼,如今她身陷囹圄,她的身份又這般複雜,所以臣妾才想去探望一下。”她的表情很是恬淡。
天成帝嘆了口氣:“不過幾日之誼,你就如此擔心她?”
我擔心的,只是你。
綠華女史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她微微一笑:“還請陛□諒。”
“朕準了就是。”天成帝的聲音有些疲倦。綠華女史正準備躬身告退,抬頭時卻發現天成帝已走下座位來到了簾幕之前,和自己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幕。下一瞬,他已抬手掀開了簾幕。
“我想——離近些看你。”看著她的眼睛,他緩緩說出這句話。
滿室的燭火霎時暗去,眼前只有那雙遠到夢中才可見到的明眸。再難自禁,他伸出手臂,緊緊擁住了那個人。
一生一代,咫尺天涯。
絕顏鎮定的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心裡卻遠沒有面上那麼鎮定自若,而是略帶焦慮的猜測著綠華女史的來意。
“多日不見,郡主清減了許多。”綠華女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平靜。
“不知女史今日前來是為何事?”寒暄話畢,絕顏切入了正題。
當初第一次聽說綠華女史的經歷,絕顏就知道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進了連城宮後她更確定了這點,如今自己天女的身份公諸於眾,她選的公佈的時機和方法雖然已算是無懈可擊,但終究還是會有弱點。
所有人中她最怕的懷疑者就是這個綠華女史。只因別人懷疑的不外乎是天女的真假,而這位女史懷疑的卻會是她本人。
綠華女史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子,還是和當初一模一樣的面容,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她的臉上漾著安靜的笑容,腦中卻不禁回想起昨夜他的囑託:
“朕昨夜看了卷宗,如果一切屬實,那這個天女不愧是絕谷老人的弟子,實在是用計如神。”天成帝輕嘆一聲,“若她真的一心護我天朝,自然是我朝之福。可若那罪名是真——”他吞下了剩餘的話語,綠華女史知道他對那封書信始終無法釋懷,那也是天女之名解釋不了的事情,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心照不宣。
“這次你去看她,就替我再觀察一二。”在這世上,他最相信的,能相信的——也只有她了。
綠華女史點了點頭,若不是因為此案事關重大,她又怎會去請旨探監?他該明白,縱然沒有他的囑託,她也絕不容許有人對屬於他的天下有絲毫覬覦之心。
“聽說郡主入宮之時好像是因為失去了記憶。不知郡主何時恢復了記憶?”
“那是因為有幸偶然在宮裡遇到了仰溪哥哥,然後我就恢復了記憶。”絕顏笑了笑,“一定是家父家母在天之靈保佑的緣故。”她一臉追思,神情有些哀傷,轉而故作不解的問道,“女史今日舊話重提,不知有何用意?”
綠華女史目不轉睛的端詳著她的神情:“沒什麼。只不過人老了,難免有些囉嗦健忘。郡主可不要見怪。”她似是抱歉的一笑,“剛剛聽聞郡主就是助朝廷平叛的護國天女,我真是吃了一驚。”
“隱瞞身份乃是家師之命,絕顏實在不敢違背。”
“這更可以看出郡主心中全無名利之念,更加難能可貴啊。”她讚道,“絕谷老人能收得郡主這樣的徒弟,也無愧他一世之名了。”
“女史過譽了。絕顏實不及師父的萬一。”
“郡主何必自謙?”她環顧了一圈室內,“讓郡主住在這裡實在委屈。好在天女身份已明,那些證人供述的言辭也已經澄清。既然全是因為用計所需,那麼依我想來,郡主一定很快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離開這裡。”
她明明知道還有一封方弧的書信,也正因為那封書信,自己在身份被證明之後仍被羈留於此,這些她明明知道,卻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