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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我們笑了好幾分鐘,都感到如釋重負。在我附近的同事一邊大笑,一邊拍打我的後背。稍遠一點兒的則對我報以友善的微笑。
“話語部長大人,”檢察總長一邊大笑一邊說,“那是一份好差事。看在上帝的分上,那是一份好差事。”他用他仍然摺疊整齊的手帕往眼睛上輕輕地擦拭幾下。
“我反對!那聽上去好像是在說我。”工程部長抗議道。
“好像是那麼回事,”檢察總長說道,在哈哈大笑之間停下來表達他的意見,“話語部長和工程部長,聽上去好像差不多①。”
“從神學上說,它們之間存在基本的不同點。”奧孔教授好像站在講經臺上那樣,語調深沉地說。
“啊,教授,你別來摻和了。”*長說。我們都很開心。如果會議就此結束的話,我們都會高高興興地回家,如果妻子問起這一天過得怎樣,那些顧家的部長們還會給她們一個微笑呢。然而,閣下和我們還沒有完,天啊!
“你要為新聞部長說什麼呢?”
“閣下,是關於……呃……關於到阿巴松去訪問的事。”
“如果是那個事兒的話,那麼,會議就此結束。”他突然站了起來。如此突兀,以致我們爬起來時所發出的聲音,就像一群教眾在聽完了一個絮聒的牧師禱告後,雙膝發麻站起來時般喧鬧。
閣下坐下來,輕輕地背靠在他的搖椅裡,在桌子底下尋找他的鞋子,他總是在會議開始時踢掉鞋子,而主任秘書會暗暗用腳把鞋子並排擺放好,省得閣下在會議結束時費勁地找尋。即使閣下意識到這一小小的服務,他也從不表示出來。他把這一切看成是理所當然的,就如同在高階酒店裡,看不見的侍者會在夜裡悄悄把客人的皮鞋擦得鋥亮一樣。他從容地看向地板,將他的右腳伸進鞋子裡,又往另一邊瞧,將左腳也伸了進去。他摒棄了第一次站立起來時的那種迅猛,現在兩手撐在椅子堅實的扶手上,緩緩地將自己抬立起來。令人驚訝的是,這種沉甸甸的遲緩和原先的機靈都同樣符合他的特質。
我們都一動不動地站立在那兒。這房間裡只聽見他的動作,以及空調機不絕的嗡嗡聲,在畢恭畢敬的內閣會議的沉寂中顯得更加突出。內閣成員們都凝神屏息地等待元首穿上他的鞋子,按照自己的節奏退隱到隔壁與世隔絕的私人房間裡去。
有時候他會說,祝你有個好日,先生們。便向我們告辭走人。而今天,非常自然的,他什麼也沒說。他離開座位時,勤務兵很快地將他的檔案收攏起來,跟隨在他的身後走了出去。另一個看上去更為嚴肅的勤務兵將那精雕細刻的沉甸甸的門開啟,往旁邊一站,手顫抖著行了一個長長的敬禮。
“他今天心情不好,”主任秘書打破沉默的僵局,“下星期四我們將再次討論這個問題。克里斯,別擔心。”
閣下應該聽得到這些話。我相信他聽到了。我從他腦袋的背面可以看見一絲笑容,或者說笑容的餘暉,就像模糊記憶中日食邊緣的光。
荒原蟻丘 第一章(5)
在閣下退走的最後階段,內閣會議室裡的寂靜似乎經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些不確定的因素加入進來了,在會議室裡漸漸地擴散開。起先,我以為那是因為空調機的嗡嗡聲變得稍微大了一些,考慮到全國電力局發電時的變化無常,這是完全可能的。主任秘書的觀察,以及隨後爆發出的關於閣下心情變化的議論,使我們有一陣沒去注意這響聲。檢察總長走到我的座位前,拍一拍我的肩膀。
“你怎麼回事,克里斯?這些日子你為什麼總是那麼緊張?放鬆些,老兄,放鬆些。還沒到世界末日呢,你知道。”
我憤怒而又不動聲色地回絕了他的討好,這時,彷彿是一種訊號似的,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然後,我們都轉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