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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夢在所有人視線中，蹲下去，重新給段氏把脈。
段氏毫無反應，任由阮夢動作，只是流淚。
無聲地，僅此而已。
阮夢鬆開段氏手腕，聲音平和。
“很難過是不是？”
“放不下孩子，明明丈夫、家人對你很好，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就是容易疲憊、容易壞處想，心好像壞了一樣，意識和內心剝離。”
“想要積極、開心地面對家人，照顧好孩子，但是怎樣也開心不起來。”
“只感到麻木，不會憤怒，也沒有悲傷，不懼怕死亡。彷彿心裡有個洞，將自己往深淵裡拖......”
“你很想去，但捨不得丈夫和孩子，一直拉扯，所以感到痛苦。”
段氏緩緩轉頭，看向阮夢。
眼眶被淚水浸滿，經阮夢這樣說，周圍人似乎能感到，段氏此刻的痛苦。
無處訴說，卻又無法宣洩。
阮夢拉起她一隻手，解釋說：
“你覺得這樣不對，嫌棄這樣的自己，但又無力改變，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對不對？”
段氏淚眼模糊點頭。
阮夢放緩聲音，“你來我家的事，我當時就有所察覺，沒有寬慰你，我向你道歉。”
“但你之前的反應，我的確心裡不舒服，所有不想委屈自己。咱們倆，算扯平了，好嗎？”
段氏沒聽到，阮夢的厭惡，神情微微觸動，或許因為阮夢的話，說到她心坎裡，表情不再麻木。
阮夢看向範子立、範子忠，讓他們一起聽。
“我先告訴你，開心，不是人情緒所致，有時候，是身體導致。”
“喜在七情中，由心主導。氣血充足，容易產生開心。反之，氣虛則容易不開心。”
“你面色蒼白，牙齒、眼睛，都現出氣虛之症。平時是不是容易暈眩、手腳發麻？”
段氏點頭，阮夢繼續解釋：
“血虛有很多原因造成，對婦人而言，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懷孕。”
“古人說，以血養胎，嬰兒吸取母體十個月的心血，孕婦大量氣血聚集到衝脈、任脈，供養心臟的血就會減少。”
“心血的損耗，不僅出現在孕期，還有產後。”
“如果產後身體虛弱，調養不好，養育孩子、夫妻、婆媳關係上耗損心力，都可能造成生血不足。”
“二嫂生產後，範府恰逢遭遇變故，想必當時也承擔了一定壓力，身體得不到充分調養，還要擔驚受恐怕，流放路上營養不足......”
“都可能造成血虛，血虛容易造成不開心，時間可長可短，有的人可能長達數十年......”
身後人驚訝，範子立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只以為，妻子一直不開心，是因為家裡出事，生活的落差，以及照顧孩子的辛勞。
沒想到，其實是因為，身體沒有恢復好，心血虧虛，才導致她不開心。
段氏聽著，淚水漸漸減少，眼神也漸漸有了焦距。
範子立立即問，“小妹，可有辦法治？”
阮夢看見他焦急的模樣，以及在一旁，範子忠關心的模樣，朝段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