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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城裡時，城門剛開。
趕到賀家酒樓時，周圍其他酒樓都還關著門，街上人影寥寥，賀家酒樓卻點著燈。
阮夢試探著敲門。
穿戴整齊的一名夥計開門，認出阮夢，面露喜色，趕緊將人往後院請。
轉身瞬間，阮夢看見，酒樓里正在打掃，椅子倒扣在桌上，其他人或跪著擦地，或擦座椅。
阮夢邊走邊問，“小哥，你們起這麼早？昨晚打烊晚了，所以早起做清掃？”
小夥計笑著搖頭，“我們店裡，每天都是如此，是太爺在時，定下的規矩。”
“相傳，太爺在島上，當時開了個茶攤，當時貧困，買不起好茶,太爺說，只能在待客態度和細節上下功夫。”
“別的茶攤，可客人喝過的茶碗，水裡涮一涮，一桶水可以從早用到晚。”
“但太爺說，他洗茶碗，用過的，都澆水沖洗三遍，不會弄髒桶裡的水。”
“太爺說，自己不是聰明人，只會用笨辦法。旁邊的茶攤都笑他，一天掙不了幾文錢，光是打水，都要跑斷腿。”
“太爺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依舊如此。茶攤生意，一直慘淡，直到第二年，開始有了轉機。”
阮夢笑說，“因為客人，發現你家太爺的碗，洗得比別家乾淨？”
小夥計豎起一根大拇指，“茶攤希望，都避開客人，洗得乾不乾淨，客人並不知曉。”
“但時間長了，客人發現，太爺的茶攤，碗都洗得包漿了，且過了一年，茶水都清澈見底，沒有半點汙垢。”
“有對比，才知道，別家茶壺不經常洗，所以時間一長，水垢漸漸飄出來。”
“賀家的生意，就是從一個茶攤開始，經商的理念，掌櫃會反覆跟我們講，我們也牢記在心裡。”
“每日打烊後，無論再晚，都會打掃、清洗乾淨。南島潮溼，即便昨晚打掃，晨間店裡還是會有溼氣。”
“如果不擦乾淨，客人說不定會摔到。桌椅也看著不夠乾淨。”
阮夢笑問，“東家嚴要求，自然沒錯。但你們，幹活多一倍，起床早一些，不會覺得累嗎？”
小夥計滿臉笑意，“當然不會！店裡的這些規矩，不僅教我們本分經營，也教我們做人，不要偷奸耍滑。”
“雖然打掃做得勤一些，但店裡給的工錢，也比別的店，多一些。”
“在何家酒樓，只要本分做事，一直到老，都有何家酒樓管著！”
阮夢驚奇，這理念有些先進！
見阮家人好奇，小夥計覺得，這也是個，讓合作物件，瞭解賀家酒樓的方式，自豪道：
“做夥計這一行，也是吃的年輕飯。等年紀大了，幹不動了，哪裡都嫌，更何況是在南島，只要給口吃的，就有人搶著幹活......”
小夥計話頭一轉，“但咱們賀家酒樓，和別家不一樣。”
“只要勤懇幹活、用心做事，不用等年紀大，過了幾年，掌櫃就會放權，提拔為管事，負責採買、管人等。”
“如果進步快，還會被在掌櫃回家休養後，或調到別的生意上，做管事。”
阮夢問，“賀家酒樓，生意總有數目的吧？萬一底下的小管事，比如你們，成長起來，其他掌櫃，不就要騰位置？”
小夥計搖頭，笑著解釋，“姑娘過慮，東家提前為咱們，考慮到前頭。”
“每年，賀家都拿出一定營收，開始新的生意。其實，咱們自己人在裡面當值，賺不賺錢，咱們自然清楚。”
“取出成本、人工，其實賺不到什麼錢，但我們明白東家的心意，就是為了大夥，有處容身，能憑本事掙錢！”
聽到這些，阮家人紛紛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