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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呵，我在想什麼呢。這條貪吃蛇。

&ldo;恩是一定要報的。&rdo;不報只能一命還一命。許青擦了擦嘴邊的屑子，旁邊的兄弟半天都沒說話，神色憂鬱，腦中不知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凡人真是無趣，他想，但是這個人還可以。

方才的書生，市儈狡詐，若是將他這僅剩的精明算計全數收走，也就與呆蠢無異了。旁人不曉得深淺，許青知道，文景昌還留了絲善念。

我在想：&ldo;那你這恩要如何去報?&rdo;

&ldo;不知道。&rdo;

河面上飄來不知誰扔下的花瓣，五顏六色，隨波逐流。

&ldo;且看著罷。&rdo;許青看了看我，&ldo;小半仙的報酬何時問我要?&rdo;

這……

不提我差點忘記這回事。

他眼神清澈，我一時竟然說不出口。他是個妖，我若要取，是想取他內丹。自然，也不至於混蛋到壞了他的修行。只是取妖內丹之事，不吝於挖人心臟。還是有那麼些混蛋的。我含糊道：&ldo;不著急。等你報完恩再說。&rdo;

蛇衝著我若有所思，眉目略彎。

&ldo;你雖然是江湖騙子，仍是個不錯的人。&rdo;

我乾笑著撇開視線：&ldo;承蒙抬舉。&rdo;

&ldo;那我在宋城之時，還能來尋你嗎?&rdo;

&ldo;當然可以。&rdo;我欣然應允。

書生應考還需月餘。許兄弟若肯放下報恩的念頭，也是不錯的。萬一他當真一時走眼看上人家，我不大願意話本上除了白娘子之外，再多一個許公子。

得了我的應允，他顯得很高興：&ldo;所以我能每天多吃兩個燒餅嗎?&rdo;

作者有話要說：

文昌(憂慮地數錢中)‐家裡有人吃太多了怎麼辦。

第7章 青蛇船說(七)

後來我是明白了。

什麼山水澗兒裡走出來的，什麼秀眉美目，什麼悵然若失。騙人的皮囊之下，他也就是一條對白娘子的傘和船特別感興趣的貪吃蛇罷了!

文一在給我研墨，我在給人寫字。

木桐裡街的張家老伯佔了今日第一卦，說最近家裡黃狼出沒，怎麼提防設陷都無用，候了一夜也只聽得到動靜，看不到黃狼身影。家中牲畜少是沒少，只是這每晚悉碎的聲音令人很是困擾，請我給他寫個大字鎮宅。

這事可不必找我，北門外的城隍老爺廟裡多的是。

&ldo;這，這不是要錢麼。&rdo;

張老伯黑紅的臉皮上有些不好意思。宋城小半仙從不收錢，這事早已傳遍大街小巷。多等一時半刻少給幾個子兒的事，他當然願意幹。我從他躲閃的眼神中也看出了大概。心下一嘆。也不多說：&ldo;我雖不收錢，卻另取報酬。老伯，這你也該知道的。&rdo;

他忙不迭點頭：&ldo;知道。知道。&rdo;

但心中又不以為意。

對窮苦百姓來說，這小半仙取什麼都比拿走他們衣食父母好。

文家不缺錢，二少爺偏別出新裁，幹這等活計。耍著玩樂也罷，竟還真有些本事。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傻子。

我將大字交付與他，不著痕跡把人打量了一遍。

算卦至今，我取過人小米一粒，清水一筒，鮮血一滴，頭髮一根……張老伯捏泥的手藝似乎乃城中一絕。我道：&ldo;這樣吧。城外有個文昌帝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