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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無語極了：“跟你父親簡直一模一樣！”
骨子裡，都是無賴。
吳良媛這才又鮮活了起來，撅著嘴：“娘，道理我都懂……”
“你只是不想照著道理做事罷了。對吧？”董氏恨不得像幼時一樣請家法揍她！
吳良媛也不等董氏拉她，自己便提著裙子又緊緊挨著母親坐了下來，小聲道：“太子心裡沒有女色，只有江山。
“所以太子妃後來再沒犯錯，中規中矩。我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她手裡拿到執掌東宮的權力。
“昨兒是個好機會。
“自來沒叫東宮的嬪御們去大明宮參加過除夕夜宴，也沒這個規矩。
“突然叫我們去，必是有其他的事。也就是陛下或者皇后娘娘想要見我們之中的誰。
“若是我們仨，前兩年如何不見？顯見得是有人想見一見那位剛放出來的王氏。
“我豈能讓這賤婢踩在我的頭上？這才有了我昨兒那身逾制的裝飾，和蔥綠的裙襖。我承認，我就是想讓皇上皇后無法無視我。
“哪怕他們起意的只是想看一眼那王氏。
“可誰能想得到，昨晚那一場大鬧，她得了頭彩——既認了女兒、晉了位分，竟然回來後立即便憑著她新晉的位份，拿到了東宮的後殿協理之權……”
董氏的臉色在女兒細細的剖析中，慢慢地舒展開來，低聲問回去：“你既然心裡有數，怎麼外頭又會傳出去你蠢笨的流言？”
“我蠢笨不好嗎？”吳良媛嫣然一笑，“至少沒人敢欺負我，也沒人敢要求我善良溫柔啊！我不就是進宮來過自在日子的？
“大明宮都還沒進，誰愛累誰累去！反正我沒那個愛好！”
…………
宜秋宮正殿。
梅若芹的母親齊氏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梅若芹六歲的幼弟梅若忱：“聽說小郡王要找伴讀了？你看你弟弟多合適！年紀一樣大，聰明勁兒想來也是一樣的！”
梅若芹直瞪瞪地看著她，半晌，咳了一聲，吩咐梅疏：“你帶忱兒去耿妹妹那裡，聽說和恪在她那裡玩，讓忱兒去湊個熱鬧。”
齊氏大喜：“正是正是！小郡王最聽小郡主的，若是小郡主喜歡忱兒，那小郡王那裡豈不是一說就成？”
梅疏垂眸，牽著懵懂的梅若忱往外走。
梅若忱回頭看著梅若芹，雙目含淚：“長姐……忱兒是來看你的……你不要我了麼？”
“忱兒乖，長姐一會兒就去跟太子妃請旨，咱們一會兒一起吃飯。長姐先跟母親說幾句話，好嘛？”梅若芹下意識地學著王熙鳳的說話風格去哄孩子。
梅若忱立刻便收了淚，眼裡閃著光，歡歡喜喜地去了。
揮退下人，轉回頭，梅若芹定定地看著母親，張口便問：“您欠了賭債，已經賣了弟弟的終身幸福；如今又要賣弟弟的一生前程，是又欠了一筆什麼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