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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狗已經瘋了好幾天了,每天晚上都叫,我晚上根本睡不著,眼睛都熬得通紅……”
“誰看見你殺狗了?”
“我老婆。”
“狗的屍體呢?”
“你們吃了……”
“拿瘋狗肉給人吃?”
“我也沒想那麼多,我自己也吃了。煮了那麼久,應該沒事。狗骨頭還在,你可以找人鑑定一下,昨晚上剛殺的……”
“那也說明不了什麼。你可以把礦老闆殺了以後,回頭再來殺狗,現在有證人,看見你昨晚騎著摩托出門了。而我之前問過你,你說你一晚上沒有離開家。”
“誰告訴你的?他?你能信他的話嗎?他是在藉機報復我。”
“信不信是我的事,你到底晚上離開沒離開家?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沒有……”李柺子玩弄手指頭,沉默了會兒說,“我是個瘸子,殺只狗都被咬成這樣,我能殺人,你信嗎?”
說實話,蘇翔其實也不信。但是李柺子的兒子就是一口咬定李柺子昨晚神神秘秘地拿著刀、騎著摩托,離開了家。回來的時候,一身是血。
“幹嗎供出來你父親?”蘇翔認為即便真的是李柺子乾的,李柺子貪了錢,也是給孩子留著。鄉親們都反應,李柺子很寵這孩子,他想要什麼李柺子都盡力去實現。
孩子說:“我是在伸張正義。”
蘇翔被逗樂了,做警察做久了,對正義是什麼東西反倒真的有了一點兒模糊。
變味的螞蟻
李柺子被關進治安亭的鐵柵欄,他對這間狹小的屋子充滿好奇,在小屋子裡走來走去,東看西看的,還檢查了下牆上的被鐵棍封住的窗戶。最後他終於選擇了個地方坐下來。他仰視著蘇翔:“我老婆要是來了,說了髒話,你別難為她。女人家……難免太激動。”李柺子永遠是心平氣和地說話,就像是一切都是他已經料到的一樣。
李柺子的不慌不忙倒是打亂了蘇翔的陣腳。蘇翔一會兒覺得李柺子是無辜的,因為罪犯不可能保持如此的冷靜。一會兒,他又覺得李柺子的確有嫌疑,因為普通人被關進監獄也不會這麼神態自若。普通人如果被冤枉,他會拼命地辯駁,而李柺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卻只是聚焦在一點上,根本不拿正眼看蘇翔。
“早晚有這麼一天。”李柺子悶頭自己說,“早晚有一天,他們會把我關起來。”
“你是說其他人?村民?你恨他們。”
“你都知道了什麼?”李柺子像是被蘇翔的話激起了一點興趣。
“因為他們都做木偶,你卻是個例外,你感覺到孤立。你覺得父母的死,是他們導致的?”
李柺子咬了咬嘴唇:“災難無情……不過如果不是他們,我早餓死了。所以我有錢了以後,給村子裡修了小學,修了土路。”
“我不相信你心底裡一點恨都沒有。”
“我只是覺得他們可憐。”
“可憐?”
“對,還有你。”
“我?”蘇翔對這個答案非常驚訝, “那你說說,我怎麼個可憐法。”
“你知道讓一群螞蟻打架很容易,你只要往一隻螞蟻身上噴花露水,它們就會把它當作異類,立刻把它咬死。你就是那變了味的螞蟻,要不孤獨而終,要不被咬死。” 。。
黑木偶(17)
蘇翔裝作沒有聽見,他檢查了柵欄,鎖得很死,然後他離開了,背對著李柺子。
魯新是在吃到一半的時候離開李柺子家的,因為李柺子老婆回來了,失魂落魄的樣子,三輪車上的啤酒都忘記了放進冰箱裡。她一看見兒子,就追著要打,男孩也條件反射似的,看見女人扭頭就跑。倆人圍著四個桌子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