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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立制鋼所那個首席談判代表,叫長谷佑都的,跟我們一見面就明確說了,友誼是長存的,合同是無情的,跟我們談判的時候,合同裡一個條款一個條款都摳得死死的,價錢上那更寸土不讓。唉,也沒辦法,誰讓咱們技不如人呢?人家可不就是想怎麼捏咱們,就怎麼捏咱們。」
羅翔飛道:「裝置方面,咱們就沒有什麼餘地?比如有些不太關鍵的裝置,可以考慮因陋就簡,適當降低一些要求,這樣怎麼也能擠出幾千萬吧?」
「這怎麼可能?」喬子遠道,「人家提供的是全套裝置,咱們也說不清楚哪個地方關鍵,哪個地方不關鍵。這一套裝置,光圖紙就4噸多,咱們過去又沒接觸過,怎麼去抓關鍵?」
羅翔飛抓住喬子遠話裡的漏洞,追問道:「陸工不是冶金專家嗎,他也說不清哪些地方關鍵不關鍵?他就沒有對裝置提出過意見?」
喬子遠道:「提了,當然提了。人家日方說了,這是他們在rb建的熱軋生產線的全套圖紙,是一個整體。如果要拆開來,未來達不到設計要求,他們是不負責任的。」
「這純粹就是訛詐嘛!」羅翔飛怒道,「他們有義務配合我們最佳化裝置的,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唉,有什麼辦法,誰讓咱們是發展中國家呢?」喬子遠道,「中央部署引進這條軋機線的時候,就有過明確的指示,說一定要達到國外的先進水平。如果因為我們剋扣了裝置而導致生產線達不到設計要求,我們哪負得起這個責任啊。」
「是啊,這就叫受制於人啊。」羅翔飛幽幽地接了一句,然後便陷入了沉思。
午飯過後,羅翔飛一行又在喬子遠的親自陪同下,來到冶金廳的招待所午休。喬子遠指示,把招待所最豪華的幾個房間開啟,讓上級領導休息。郝亞威走進分配給他的房間裡,看著那些超過標準的席夢思床、進口大彩電,也只能是搖頭嘆氣。這就是現實情況,不是他吐吐槽就能夠改變的。
下午兩點,會議重新開始,議題進入瞭如何壓縮一部分功能,以及如何合理安排建設週期以保證預算得以實現的問題上。隨著羅翔飛一道前來的國家冶金研究所的專家與南江省冶金廳這邊的陸劍勇等人再一次陷入了鏖戰,說到激烈之處,文質彬彬的知識分子們也拍起了桌子,弄得喬子遠、羅翔飛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起來充當調停人。
「羅局長,這樣不行啊。」
趁著眾人在爭論技術問題的時候,郝亞威轉過頭,低聲地向羅翔飛說道:「裁掉一條厚板線,這套裝置就算是被閹割了,達不到我們最初提出引進時候的預期。薄板、中板、厚板,咱們樣樣都不能少。浦江幾家船廠早就停工待料了,天天在咱們局裡化緣。如果南江這邊不能生產厚板,咱們的造船業就要受到影響了。」
「可是不裁掉這條厚板線怎麼辦?只有裁掉部分功能,才能最有效地降低投資。你想想看,一條厚板線就是1200萬,如果不裁掉它,從其他地方擠出1200萬,實在是太難了。」羅翔飛說道。
郝亞威看了看擺放在會議室一角的那一大堆圖紙,說道:「依我說,我們不該在大框架上做文章,還是應當組織人對著圖紙一張一張地審。咱們過去搞基建,這樣審一遍,起碼能擠出5的水份。」
「誰來審?」羅翔飛道,「圖紙上全是外文,而且是我們從來沒有搞過的先進裝置。不瞞你說,前幾次來,我也抽時間看過幾份圖紙,感覺就是天書。咱們過去搞過的裝置,是按蘇聯的體系搞的,日方學的是美國人的體系,設計思路和咱們完全不同,咱們不下幾年工夫,根本不可能弄清楚這些部件都是幹什麼的,更不用提從圖紙上壓費用了……」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經意地在自己面前的一疊便箋紙上掃過,不由皺了皺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