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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超雪見他這樣就知道有戲，又乘勝追擊：「你還記得鍾情嗎？她現在在當化妝師，跟易璇關係還不錯，應該會一起去。」

裴超逸沒有回答。

空氣沉寂下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裴超雪默了默，不再提這件事。

就在她以為裴超逸不會回答她的時候，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再說吧。」

……

易璇在醫院檢查了一遍之後，最後又因為發燒被安排去吊水。

她安靜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捏著手機，垂眼看向螢幕——

螢幕裡，是裴超逸發來的那個問號。

易璇一直沒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小璇？」任澤去接了熱水過來，把保溫杯遞給易璇，「冷嗎？要不要捂捂手？」

易璇看著那冒著縷縷熱氣的保溫杯一怔。

昨天晚上她也是這樣接過裴超逸給她的水杯的。

動作頓了頓，易璇搖搖頭：「不用了，我不冷，謝謝。」

「這樣啊。」任澤沒太在意，在易璇旁邊坐了下來，像是閒聊一樣：「出國的時候遇到什麼有意思的事了？」

被他這麼冷不丁一問，易璇發現自己腦海中閃現過許多零星的片段。

而在這些片段中卻有一個反反覆覆出現的人。

無論是錄製時在樹林裡看見他玩雪，還是吃飯時被他要求補課，甚至是早晨在床上，迷迷糊糊一睜眼就看見他。

這些記憶都難得的清晰。

以前從來沒有過。

易璇沒準備事無巨細地告訴任澤，只挑了幾件事說說。

順便還問了句：「他說我跟他鬧脾氣，我回憶了一下，當時我好像不是故意的。」

頓了頓，她又繼續道：「好像是下意識地就想那麼說。」

任澤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在易璇說話的時候從來沒有插過嘴，但聽她提到這件事，他忍不住開口：「你有沒有想過——」

「自己還喜歡他？」

「啊？」易璇被他說得一愣，半天沒回過神。

任澤張了張嘴，忽然改口道：「或者你討厭他？」

「沒有。」這回易璇不假思索。

她突如其來的果斷反倒讓任澤怔了怔，他笑道：「我隨口說的，我只是腦科醫生，不是心理醫生。」

易璇點點頭表示理解。

她這一系列的反應讓任澤心裡堵得慌，兩人坐在椅子上，明明沒隔多少距離，卻熱絡不起來。

直到手機鈴聲打破了僵硬的寧靜。

裴超逸的歌聲從手機裡傳來，把易璇嚇了一跳，慌忙接起：「餵？」

電話那邊的人是鍾情：「餵？易璇呀，我記得你是洲城人吧？高中的時候是不是一中讀的？」

易璇怔了怔，答道：「對，洲城一中。」

「這太巧了吧，我也是洲城一中畢業的，剛聽圈裡朋友說你也是，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片刻，不知道在折騰什麼，停了幾秒才繼續說：「馬上洲城一中要八十週年校慶了，邀請校友回校，你去嗎？」

鍾情在電話這頭被裴超雪攛掇了半天，終於把原本寫好的臺詞唸完了。

「我……」易璇有些遲疑，這已經是第三個來問她這件事的人了。

她想到自己這兩年的名聲並不好，大多數人都覺得她演戲不敬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不了吧，我也不是什麼傑出校友。」

「別呀，我們一起回去，說不定能聚個餐，你好像是我們上面兩屆吧，我記得你們那屆有個特別帥的學長，我還等著你來幫我介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