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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伏黑惠嗤笑出聲:「禪院?」
伏黑惠頓時沒了說話的,看禪院蓮的目光連厭惡都沒了,反而像看馬路上會硌到腳但不值一提的小石子,他平淡地抬起手,手指覆蓋上一層藍色咒力。
禪院蓮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居然活脫脫地掙脫了影子束縛,中年人眼睛血紅,氣粗如牛,雙手合攏的形狀,竟然是同歸於盡的架式。
伏黑惠皺起眉毛,右腳向後撤了一步,眼神卻不變。
禪院蓮頓時被刺激到了。
他拼了命也要給這群瞧不起他、貶低他、不承認他、看不見他的傢伙同歸於盡,可他又捨不得俗世的一切,眼看著他已經要成為一級咒術師,除此之外,他還有這輩子完完全全靠著自己得到的成就
——恐怖文學新人作家賞第四十二名,也勉強算是被人關注了。
「啊呀。」太宰輕巧地跳過已經是一片廢墟的牆體,輕飄飄的動作,彷彿沒有體重,他的手仍然藏在大衣兜裡,笑著旁若無人地從眾人眼前穿過,精緻的黑色皮鞋一塵不染,大衣更是熨得挺括,渾身乾乾淨淨,和周圍或是狼狽或是沾滿鮮血的人格格不入。
他的人是冷的,呼吸是冷的,劇烈運動完,竟然汗液都不曾滲出。
「這就是我的造花吧。」
本來燃燒著火躁的隨時能被引爆的空氣,被他這不合時宜的舉動折騰得不上不下。
「出去!」伏黑惠注意力全被轉移,禪院蓮亦然,他不敢置信地發問:「小菅銀吉?」
「是蓮先生啊。」他像是完全沒有看見眼前的異常一樣:「我聽說我的書具象出了實體,身為原作者,實在好奇造花的樣子,看來是打擾蓮先生的正事了。」
太宰治笑眯眯地在咒靈身前停住,蹲下身,藏在衣兜裡的手取了出來,他溫柔地撫上咒靈耳側的頭髮,再摸了摸它的額頭,伏黑惠注意到那隻手沒有纏繃帶——太宰什麼時候把繃帶取下來的?
[人的面目在我看來都是一成不變的,我也不敢奢求哪一天能區分出照顧我的人,他們總是一本正經板著臉孔喚我的名字,我站在擁擠的人群裡,因寒冷而渾身顫一抖,只想藏到更陰暗更不為人知的地方。]
他兀然想起《造花之慌》裡面的句子。
也不怨他,太宰這人實在異常到連過分都無法形容,那隻咒靈的長相可以說是恐怖電影的主角,腫脹的拼接肢體,縫合怪般破破爛爛的面板,沒有五官卻布滿疤痕的臉,那張嘴更是隻剩一條縫,連張開都勉強。
而太宰治的眼神卻如凝視情人一般,他溫柔且憂鬱地望著那張空白的臉,聲音輕緩:「啊,是造花啊。」
咒靈在他面前,抖抖索索地縮成一團,身體看上去想要向後躲開,又不願離開那隻手,維持著一個被逼迫到想逃走,卻又被固定住的樣子。
「造花的頭髮很漂亮。」太宰說:「造花和我的《造花之慌》一模一樣,我差點以為是書變成了人,從紙裡面跑出來,簡直是為了我的書量身定做的。」
話音剛落,咒靈劇烈而無聲地顫抖起來,震顫幅度愈來愈烈,似乎壓抑著什麼。
虎杖悠仁喃喃出聲:「……量身定做?」
太宰治站起身,重新將手放進衣兜。
「虎杖君,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造花之慌這本書,糟糕透了,儘是矯情淺薄的思想和文字,所以我寫的時候也相當敷衍,邊燉豆腐湯鍋邊寫一點,喝了酒再寫一點,就這樣的垃圾,出版社那邊得了試閱,卻隔三岔五上門拜訪。」
「真是沒眼光呢。」他嘆了口氣,顯得十足的頭疼。
虎杖悠仁不理解太宰治為何突然說起這些,好心的少年卻仍然給足了反應:「即使